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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雨過(下)
看著劉成的樣子,白錢突然覺得嘴巴發乾,想說點什麼,又有些說不出來。在劉家,張氏就是一個忌諱,除了祭祀的時候,平時是沒有人提的,劉成不提,劉燦不提,劉靜也不提。她彷彿被人遺忘了,在外人眼裡好像的確是這樣的,但白錢知道並非如此。她不是被遺忘了,而是給人的印象太深刻,那就像一道被塗了顏料的傷疤,好像是好了,其實卻是斑斑痕跡。
在兩年前不怎麼懂事的劉柱問過一次,換來的就是所有人的沉默,而從那以後連不怎麼懂事的他都不再提阿孃了。在這種氛圍裡,白錢也不敢主動去提。而再此時,白錢也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他想了想道:“也不知道趙先生要同八叔說什麼。”
劉成輕輕的嗯了一聲,他也想不通,若說是保證,由他和白錢來說更合適。不過現在他也不在乎這些了,他贏了。如果不是發生太大的意外,無論白重為不為他寫推薦,他都會成為節度使;要說有什麼區別,也就是白重寫了他會得的更順理成章一些,白重若不寫他頭上可能要戴個“權”字一段時間。
所以他這一聲嗯,更多的是為了應和白錢,沒什麼實際意義。白錢說了這一句之後也不再出聲,他心中還是難受的,雖然他早就知道白重要死了,可在他意識到白重很快就要死的時候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兩人都不說話,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小,漸漸的就停了,而在屋內,此時趙方毅正在同白重說話,他沒有對白重做什麼許諾,也沒有做什麼勸說,而是在講自己的經歷。他說起自己在南方的生活,說起當年的抱負,又說起怎麼一路而來,在這路上他又遇到過什麼事——曾經,他也想去投過重鎮的節度使;也找過父輩留下的關係,也曾在一些地方停留過,但最終他還是來到了鄭州,投奔了劉成。
“白公可知我為何會投奔劉指使嗎?”
白重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於開口:“為何?”
“說實在話,劉指使曾找過我兩次,但我都推了,當時固然是存了試探的心思,倒不完全是為這個。我投奔指使的時候他條件並不好,說是鄭州的指使,其實下轄的範圍也就管城一帶。而且他白手起家,早先沒有任何積累,雖說是大指使,可那點權勢實在不算什麼。所以我一開始是不願的,推了一次又一次還存著等其他人的心思。”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笑道,“若是那時候白公來,說不定我就願了。”
白重一怔,苦笑著搖搖頭:“我不如劉二郎,那後來是劉二郎又找了你第三次?”
“沒有,是我主動投奔過去的。因為我聽說了一件事。”他說著把早先劉燦等人遭遇匪兵的事說了一遍,“指使為那些士兵親自抬棺,我想無論是虛情還是真意,一個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總不會反過來捅我一刀,哪怕有一天他失敗了,那麼最次也會給我留下一筆財富,更有可能的是為我找一個好下家。”
白重看著他慢慢的笑了:“你很會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白公可見這些年劉指使有對不起過哪一個嗎?哪怕是早先的張將軍,指使又是如何做的?”
白重面色凝重了起來,終於他慢慢的點了下頭:“你幫我把五娘子叫過來吧。”
趙方毅起身拱了拱手然後出去了,徐氏很快就過來了,他們夫妻在屋內小聚了片刻,之後幾個孩子也被叫了進去,夜色一點點深沉了。劉成白錢幾人始終站在外面,他們現在當然有很多事,但他們誰都沒有離開。劉成曾想讓趙方毅去休息一下,卻被他拒絕了:“雖然大勢已定,可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輕忽了。若外面現在無人我自然要出去,可現在趙將軍已經在外面了,還有大郎君主持大局,那我就該守在指使身邊,這樣萬一有個什麼,也好有個應對。”
劉成也知他說的有理,當下也不再推讓,只是道:“那就有老先生了。”
“指使客氣,這是某份內的。”
幾人不再多話,雖然劉成和趙方毅此時有很多話要說,可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劉成讓人拿了幾把胡床,幾人就坐在了那裡。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劉燦派了幾個人過來,一是說了外面的情形,另外一個卻是準備了一些宵夜。這宵夜倒也簡單,就是麵條,不過是用羊肉湯下的,加了蘿蔔。麵條是劉燦讓人特意做厚了,所以就算在湯中泡了一段時間也不粉。這個時節,眾人都有些餓,這麼一碗熱騰騰的面吃了再喝了湯真是暖心又暖胃。
“大郎君說外面已經處理妥當了,雖有些宵小,也沒能鬧出什麼,讓指使放心。李家的人曾試圖出門,不過被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