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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老上人莫非認為……”
靜虛上人搖頭道:“你不必誤會,據老衲觀察,他兄妹俱是十分正直純情之人……
只是那位雷姑娘命屬火星,與老衲元星犯剋……有她在場,老衲即潛生六神無主之感,這是老衲自皈依佛門之後,未曾有過的現象,誠百思不得其解!”他那雙銀眉頻頻眨動不已,又道:“莫非丙子之難恰逢陰人而變遷,應在了此女的身上?阿彌陀佛——果真如此,老衲對此女卻不得不刻意防範了。”
劉昆在一旁聽得如墜五里霧中,一時不知何以置答?
靜虛上人目光一轉,落向劉昆身上,道:“適才我關照你下手對付向陽君之事,切記不可假手他人,更不可為外人所知,你要記住……”
劉昆躬身道:“大師放心,在下返回之後,即刻與舍弟親自下手,將那廝手到擒來,明正典刑,消解心頭之恨!”
靜虛上人嘆息道:“這件事千萬不可太急,老衲雖不識向陽君其人,但此人既然具有如此功力,當然絕非尋常之輩。老衲遁世之身,實不願為此而有所牽連。劉施主你若為老衲惹禍上身,達雲寺百十名弟子未來禍福與佛祖基業亦深所繫之。”
這一番話出自上人之口,語深意重,使得劉昆心中怦然一驚。他忽然體覺到一種不祥之兆——驚心之下,遂向著靜虛上人臉上逼視過去。
四隻眼睛相對之下,劉昆發覺靜虛上人眉目之間,鬱結著一層陰影,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噤——卻也說不出何以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受,使得先時觸及的不祥之兆更為明顯突出了。
這種純屬靈性的第六感,自非劉昆所能深入洞悉。以他平素之脾性,更不會為此在心上留下任何痕跡,只不過當時略為一驚罷了。
反之,靜虛上人一念及此,顯得很不開朗。他到底是佛門中深有修為之人,即使有所逆心,亦能處之泰然。當下打點起精神,重施金切玉膏之術,將劉昆一雙斷腕重新接好。待一切就緒,天光已依稀透曙。靜虛上人由於連番運功,確已相當累了!
劉昆心裡惦念著擒拿向陽君的大事,不敢多有逗留,遂向上人請示告辭。
老上人一襲袈裟,踏著黎明前的昏暗,步出殿外,原是古井無波的一顆心,不知怎麼一再顯現出忐忑難安的情緒。
“阿彌陀佛——”他悵望著東方天際,喃喃自語道,“莫非當真有什麼不幸之事,要降臨到老衲頭上不成?”
老上人一念及此,頓時覺得左邊眉頭一連跳動了三下,右手無名指抽動個不止。
“啊——”靜虛老和尚,猝然神色大變!
四十年來,他早已養成了一顆不動之心,類似今日之一夕數驚,簡直絕無僅有。悟及此情,頓時大生警惕,預料到大難或將來臨?
面向著即將黎明的當空,他發了一陣子呆,決計要將此一番預感所顯的吉凶禍福求諸神佛,無比虔誠地上體天心,而予以證實。
偏殿外,站更的至善和尚,遠遠持燈走過來,打著稽首道:“老方丈,天已快亮了,你老還不休息麼?”
靜虛上人長嘆一聲,道:“至善,你哪裡知道本座心中所想?本座是在為達雲寺這爿數百年佛祖基業而有所擔憂……卻因眼前有一道衝不破的關隘……此事關係本寺百十名僧眾禍福生死,我怎能脫下仔肩?”
他說到這裡,雙手合十,低聲宣道:“吾佛慈悲,南無阿彌陀佛——”
至善和尚聞言,吃驚地道:“請恕弟子愚昧……老方丈是說本寺即將有一場避免不了的劫難?”
靜虛上人道:“正是如此——”
至善和尚登時一呆,說道:“啊——這……”
“你不必驚慌。”靜虛上人訥訥道,“這件事尚未證實,且隨本座至大雄寶殿一行。
我要親自佛前上香,靜悟一個更次,參透一些未來禍福。你且為我殿外站更,不許任何人入殿打擾——且隨我去吧!”
至善和尚答應了聲“遵命”,遂持燈前導,直向大雄寶殿而去。
洞庭湖邊——李氏祠堂。
兩扇繪有威武將軍門神的門掩閉著。天近黎明,院子裡卻不曾現出絲毫亮意,僅有的一線曙光都被那棵佔有甚大空間的黃果樹遮住了。祠堂恰恰就被掩蓋在黃果樹下,遠看上去像是一個矮小老人持撐著一把巨大的黑傘。
頻鼓的蛙聲、蟲鳴,形成了一曲嘈亂的樂章。對於這種人類幾乎無法避免的噪音,大多數人都已習慣,非但不以為其亂囂嘈雜,反而把它當作寧神催眠的和諧樂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