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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鍾粹宮裡舒妃與皇帝互訴衷腸,消去沒了十阿哥而生出的嫌隙,舒妃本是皇帝眼中溫柔美麗的女人,弘曆向來憐香惜玉,她主動示好,他自然是百依百順。卻不知同天夜裡,一牆之隔的承乾宮中,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且說那蘇圖夫人翌日進宮,因她如今算是寵妃之母,在宮外就處處受人追捧,雖還不至於能坐著轎子在內宮行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今日入宮,卻沒有人顧得上她,不知怎麼富察家的幾位夫人抱著才出生的孩子進宮來,似是怕孩子吹著風,幾乘暖轎從內宮抬出來,將富察府的女眷連同那孩子悉數接了進去。
那蘇圖夫人看得眼熱,富察府果然是不同的存在,而陪著她進宮的小太監更是道:“一清早皇上下旨,說傅恆將軍西征有功,將他的幼子接入宮中享受皇阿哥的待遇,由福晉的堂姐舒妃娘娘代為撫養,您看這天才亮,就把孩子抱進來了。”
“享受皇阿哥的待遇?”那蘇圖夫人嘖嘖不已。
“到底只是待遇,又不是真的皇阿哥,皇上大概也是念舒妃娘娘失去十阿哥,想了這個折中的法子安撫她。”那小太監恭維著那蘇圖夫人,“待忻嬪娘娘生下真皇子,那才榮耀呢。”
那蘇圖夫人聽得喜歡,摸了塊碎銀子賞給她,可她怎麼能想到,這笑容停止在承乾宮的門前,眼前的現實讓她無法承受,甚至憎恨起了那個剛剛偶遇的,喊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
從昨晚開始,忻嬪就一直在流血,一次大量出血後雖然暫時止住了,可一整晚淋漓不盡,此刻已是面色蒼白氣息微弱,那蘇圖夫人都沒了請太醫的信心,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塌邊,看著慧雲小心翼翼將染血的被褥褻褲等收起來燒掉,怪不得剛才進承乾宮的門覺得氣氛詭異,慧云為了避免人多眼雜,以忻嬪害喜頭暈為藉口,把一大半宮女太監給打發了,近身伺候的僅她一人。
慧雲是忻嬪乳母的女兒,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母女倆都不擔心她會背叛主子,可這樣的事該怎麼解決,那蘇圖夫人一時也懵了,好容易等忻嬪有些精神,她才道:“娘娘您傻不傻,若是昨夜就請太醫,說不定還能保住這孩子。”
忻嬪已是淚如雨下,抽噎著:“保不住的,額娘,我自己知道。”
那蘇圖夫人道:“都這樣了,還能怎麼樣?您歇著,我這就去向太后請罪。”
可忻嬪卻抓住了母親的手,連連搖頭:“額娘,不能告訴太后,太后會生氣的,她會丟下我再去找別的人,額娘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這個孩子。”
“可孩子沒有了呀?”那蘇圖夫人望著忻嬪的雙眼,不知是否母女連心,她似乎明白了女兒想要做什麼。
“額娘,您有法子的對不對,您一定有法子。”忻嬪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拽著那蘇圖夫人的手,“我不要被她們嘲笑,我不要被太后責備,額娘,我要讓您坐著轎子進內宮。”
忻嬪越來越激動,彷彿上一次發作時的模樣,那蘇圖夫人和慧雲趕緊將她按住了,好半天忻嬪冷靜下來,那蘇圖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難道你要額娘去抱一個孩子來,這可是紫禁城啊,飛進一隻蒼蠅都難,額娘怕是幫不了你。”
“額娘,我們還有時間,一定有法子的對不對?”忻嬪的手指幾乎陷入母親的皮肉裡,那蘇圖夫人吃痛甩開了她的手,眼瞧這悽慘的光景,想到女兒若再次滑胎,太后跟前當真無法交代,以後的日子可能比這還要慘。現在族裡那些人見到自己不敢再輕易欺負,可若女兒一旦在宮中失勢,她的日子可能比從前還不如。
“額娘、額娘……”忻嬪一直哭泣著,被褥被她緊緊地揪起,終於等到了母親一句話,“我幫你,可若實在做不成了,也不能勉強,這是殺頭的罪。”
忻嬪卻直直地看著母親:“留著性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豁出性命,就是一輩子榮華富貴,額娘您選哪條路?”
要知道那蘇圖夫人為了能在族裡站穩腳跟,不被那蘇圖的兄弟和成年兒子們欺侮,靠著徐娘半老的丰韻美貌,在叔侄之間曖昧不清左右牽制,上一次忻嬪問她自己是不是那蘇圖的女兒,就是因為曾看到了母親和叔父們苟且的事,夫人本是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這件事真去辦,不見得辦不成。反正孩子是沒了,大不了最後走不通的時候,再“失去”一次。
“我盡力去做,我們一定要相處最萬全的法子才好。”那蘇圖夫人含淚撫摸著女兒的身體道,“娘娘好好保養,您還年輕呢,將來還會有機會的。”
承乾宮裡悽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