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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中翻江倒海,難惹雙目泛紅,與丈夫雙手交疊,垂首道一聲:“皇上聖恩,臣妾當不負君。”
弘曆且笑:“這樣正經倒叫朕不自在了,還是愛聽你數落幾聲朕的不是,親親熱熱的。”
七月八月,皇帝用幾十天的日子來沉澱心中的怒意,確實查明紅顏被下藥是太后所為,卻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皇后是預設而非不知。弘曆覺得,二十年的夫妻情分終究不得動搖,他在乎安頤才會如此心痛,他希望自己的寬容,能讓妻子幡然醒悟,這件事紅顏既然不知,他最終選擇嚥下了。
“都要做爺爺的人了,不正經。”皇后按下心中酸楚,由衷道一聲,“恭喜皇上。”
弘曆道:“待我們知天命,永琮亦長成,那時他生下嫡皇孫,朕才剛剛好是做爺爺的年紀,如今還太早太早,朕還年輕呢。”
皇后淺笑:“那時候,我不知能不能有皇額娘如今的精神。”
一提起母親,弘曆微微變了臉色,皇后也自覺無趣,但皇帝很快就另有話道:“九月下旬,氣候宜人,朕欲巡幸五臺山,本想侍奉皇額娘同往,但念你要留在宮中照顧永琮,未必願意同行,你不去額娘自然也不去,朕想著,不如就不帶皇額娘去了。”
皇后揣摩著丈夫的心思,淡淡含笑:“你可是想說,要帶紅顏去?”
弘曆被戳中心思,勉強一笑:“朕是想,可她必定不會同行。”
皇后心中有幾分涼意,可一切真真實實在眼前,她不能一錯再錯,多多念著弘曆對她的好才是,但糾結的這會兒功夫,皇帝已道:“你放不下永琮,她也放不下佛兒的,朕怕是一個也帶不走你們。”
“你與我說,我自然為你周全,可紅顏是活人,她若真的不想去,你綁了她不成?勉勉強強上路,也必定不能盡興,你不如找她商議好。”皇后溫婉一笑,“紅顏若是願意隨駕,皇額娘那裡,有我呢。”
弘曆心中歡喜,可求得妻子幫這樣的忙,他自知有愧疚,不敢十分得意。但想到紅顏受了那麼多委屈,在宮內始終活在太后的陰影下,哪怕十天半個月帶她出去走走,外頭海闊天空,五臺山靈慧清淨之地,能讓她身心得以安慰。
皇后又道:“中秋夜我身上正不自在,大好的日子莫要錯過了,皇上去延禧宮吧。”
“朕知道了。”弘曆應著,想到那日是八阿哥滿月,便與皇后道,“嘉妃懷孕分娩,朕多有疏忽,但她的性子若不那樣拘束,恐要害人害己。這次滿月喜,便給她幾分顏面,朕已為八阿哥起名永璇。”
八阿哥有了名字,是中秋節白天下的旨意,宴會擺在夜裡,妃嬪們白天各自閒著,既然嘉妃有喜,少不得前來恭喜。嘉妃沾沾自喜好不得意,又學得新的描眉之法,修飾她因產育而豐滿的臉頰,果真是個會梳妝打扮的人,依舊明媚照人豔色無雙。
眾人於午膳時分散去,彼時皇帝賜來御膳,又叫嘉妃面上有光,四阿哥也提早下了書房,此刻正坐在桌邊吃得滿嘴油光,鼓著腮幫子抱怨:“紫禁城裡的書房實在悶極了,還是想去園子裡。”
嘉妃冷臉道:“當我不知你一門心思只知道玩,紫禁城裡的書房是什麼地方,是出歷代皇……”她乾咳了幾聲,在兒子腦門上點一手指頭,“你給我好生唸書,不然仔細你的皮。”
四阿哥幽怨道:“我可比三阿哥強多了,皇阿瑪昨兒來書房,我正巧那一篇書背得熟,皇阿瑪沒誇我可也沒訓我,但把三哥叫到跟前罵得狗血淋頭,永琪都嚇哭了。”
嘉妃給兒子加菜,問道:“那皇阿瑪罵永琪了沒有?”
四阿哥這才是不高興,憤憤不平地說:“皇阿瑪不僅不訓斥他,還抱著永琪哄他,之後就帶著永琪和福靈安出去了,都不管我們了。”
嘉妃的筷子懸在半空,聽得心裡拔涼,海佳氏從前在這裡低聲下氣被自己折騰,哪能想到她會有今天靠一個兒子長臉,皇帝也真是奇怪得很,難道五阿哥是二十四個月生的不成,怎麼對愉妃本身淡淡的,對他們的孩子卻如此鍾愛。
嘉妃放下筷子,正經臉色問:“額娘問你,永琪他念書真的很聰明?”
四阿哥嚥下口中的食物,不大好意思地說:“永琪已經和兒臣念一樣的書了。”
嘉妃大怒:“那是不是再過些日子,他就要趕過你了?”
四阿哥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油乎乎的手扶在邊上,隨時準備逃離似的,小心翼翼地說:“額娘,永琪聰明,我笨呀。”
延禧宮中,同樣有皇帝賜下的御膳,自然不是在圓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