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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呵斥櫻桃和春梅退下,紅顏也厲色瞪向了麗雲,怒道:“收起你的手,幾時輪到你對我們動手動腳?”
這一聲,麗雲被鎮住,嘉妃和舒嬪也完全沒想到,舒嬪剛才還腦袋發懵,這下清醒過來,有紅顏在身邊壯膽,便掙扎著要站起來。可紅顏卻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別動,舒嬪長眉緊蹙,滿眼的不服氣,只聽紅顏低聲道:“你要鬧得陸貴人侍寢不成嗎,會嚇著她的。”
舒嬪渾身的躁動減了一半,此刻遠處的宮道上,傳來腳步聲,數盞宮燈悠悠而過,一乘暖轎穩穩地走在其間。那邊的人似乎朝這裡看了眼,離得遠光線昏暗,也就沒當一回事,而他們正要護送陸貴人去養心殿侍寢。
嘉妃轉身看那燈火從眼前消失,貝齒咬著朱唇,疼得她眼含熱淚,她本就是一衝動想來攔截陸貴人,可是真的走到這裡又膽怯,本要悻悻然歸去,卻聽見舒嬪牙尖嘴利地嘲諷她,方才在宴席上她就受夠了,再聽得舒嬪說她臉上的脂粉跟刷牆似的,簡直恨得有殺人的心。
當眼前一片漆黑,再看不見那去往養心殿的燈火,嘉妃覺得自己人生都沒指望了,一時心火熊熊燃燒,猛地轉身一巴掌就衝舒嬪抽過來,可紅顏看得真切,也轉身一下抱住了舒嬪,結果嘉妃沒來得及收手,一巴掌打在了紅顏的髮髻上,反而被她頭上的珠釵扎破了手,疼得她尖叫朝後退開。
紅顏這一下並不吃痛,但也震得她腦袋發暈,只聽見邊上亂糟糟得,更有人說流血了,而舒嬪見嘉妃動手,就再不肯忍耐,一面扶起紅顏一面要去和嘉妃拼命,紅顏死死地拉住她:“兩邊都動手,就說不清楚了。”
可麗雲叫囂道:“令嬪娘娘,您怎麼敢拿簪子扎破我們主子的手?”
紅顏示意身後的宮人上前,把這裡照得透亮,便看到嘉妃手上有血痕,她怒視了麗雲要她閉嘴,而後道:“娘娘失手蹭到了臣妾的髮飾,並非臣妾有心傷您。”
舒嬪衝上來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大半夜的你要鬧,我奉陪到底,你又想和我打架了是不是?”
紅顏將她攔在身後,對痛得呲牙咧嘴的嘉妃道:“娘娘,讓臣妾送您回啟祥宮療傷,您流血了。”
嘉妃這一下的確是自找的,她哪裡知道紅顏會護著舒嬪,猛地一下打上去,想打舒嬪的心有多恨,自己吃得痛就有多重,那冰涼銳利得髮飾劃過柔嫩的掌心,此刻疼得她只覺得手掌要裂開似的,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
景陽宮那邊有更多的燈籠湧過來,愉妃回宮後正給五阿哥換衣裳,白梨就說鍾粹宮那邊出事了,她趕緊過來瞧瞧動靜。此刻只見嘉妃手上鮮血淋漓,舒嬪完好無損,但紅顏的髮髻歪了,更有一些髮飾散在了地上。愉妃來時擔心舒嬪又要和嘉妃打架,沒想到竟是紅顏,此刻也來不及聽誰解釋,大好的日子大半夜的,千萬不能驚動了上面。
“我送你回去,你要在這裡把血流乾嗎?”愉妃上前拉過嘉妃,見她疼得發抖,又罵麗雲道,“愣著做什麼,主子有什麼閃失你擔當得起?”
愉妃用絲帕將嘉妃的手捂住,便要拉著她走,可才走兩步,嘉妃一副要轉回身和舒嬪紅顏拼命的架勢,愉妃怒道:“你自己這樣了,還要害四阿哥八阿哥跟你這受苦嗎?”
嘉妃渾身一震,頓時沒了力氣,任由愉妃拉她走開,而愉妃亦吩咐紅顏和舒嬪:“你們趕緊散了,大半夜在外頭做什麼?”
嘉妃的轎子還停在東六宮的後路,愉妃帶著她離開鍾粹宮門前,就繞到後頭一同坐轎子去啟祥宮,鍾粹宮門前一時清淨下來,宮女太監都嚇得不敢說話,舒嬪大口喘息著,看到地上晶瑩的珠玉,便著急拉著紅顏道:“到我屋子裡去看看,有沒有傷著哪裡。”
紅顏隨舒嬪進了鍾粹宮,今晚這事兒嘉妃雖然衝動,可舒嬪的確惡言在前,是她的不是。嘉妃有愛美爭寵的心,那是她自己的事兒,也許換做別人舒嬪不會這樣嘲諷,偏偏兩人有過節,而嘉妃今天還失了算,被陸貴人佔了上風,舒嬪便咬著不放,結果就這麼撞上了。
舒嬪拆下了紅顏的髮髻,小心翼翼地檢查她的頭皮有沒有挫傷,反而讓紅顏很不好意思,尷尬地說:“讓櫻桃來吧,我沒事,一點兒都不疼,髮髻厚厚的隔開了她的手,倒是她一巴掌擦上來,吃了不小的苦頭。”
“她活該,要是那一巴掌真抽在我臉上,我要把她的腦袋都擰下來。”舒嬪含恨罵道,但目光忽然柔軟下來,雙眸凝視紅顏,“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撲上來護著我。”
紅顏這會讓也覺得不可思議,笑道:“我看到她望著陸貴人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