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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小的時候那麼纏人那麼可愛,長大了怎麼就生分了,常常覺得力不從心,好好說句話都不容易。”皇后感慨起孩子的事,彷彿一時將忻嬪忘記了,紅顏陪了她小半刻便要告辭,她還是希望避免和皇后提起傅二爺。
退出門外時,花榮一路小跑著跟上來,紅顏見過花榮很多時候的模樣,但今天這樣高興,至少這些年裡很少見,她神采飛揚,眼中有感激之情,遞給紅顏溫暖的手爐說:“娘娘您路上帶著吧,起風了。”
紅顏笑著接過,花榮湊近了便輕聲道:“貴妃娘娘,謝謝您,奴婢今生不能離開主子,來生必報答您。”
“我原就說其他的事與我都不相干,既然現在都知道是什麼事,那就更該明白我不會提起半個字。”紅顏笑道,“宮裡的事往後還要你多留心,我若有疏忽之處沒及時向娘娘稟告的,請一定來提醒我。”
“那是奴婢的本分,何來的‘請’字。”花榮謙恭地說著,一路將紅顏送出很遠,回來時見幾個被她安排跟著忻嬪的太監宮女探頭探腦,便揚眉吐氣地說,“把她的東西收起來送去內務府,貴妃娘娘自有安排,忻嬪養病另有人照顧,你們照舊當從前差,不許多嘴多舌,往後忻嬪任何事,都與我們不相干。”
攆走了那個瘟神,接秀山房裡雲開霧散,底下的人見花榮心情好,也跟著高興起來,就連十二阿哥今日回到家中,都察覺到氣氛不同,小孩子倒是無所謂忻嬪怎麼樣,但他的哥哥永瑆,一直惦記著這號人物。
這日忻嬪的事,書房裡也略有耳聞,永瑆下了學就來找紅顏練字,紅顏知道他另有心事,便讓櫻桃守在門前,自己單獨與永瑆在屋子裡,一面為他鋪開紙筆,一面把忻嬪的事交代給他聽。
永瑆神情嚴肅地問:“您會好吃好喝地養著她嗎?”
紅顏道:“自然不能和在外頭的時候想必,不會讓她享福但也不會讓她餓死,除非她自己絕世尋死。她要尋死我絕不攔著,但她若不死,活著就要受罪,我怎麼會讓她好過?”
永瑆低頭自己磨墨,猶豫了一番還是問:“所以活著受罪,比死了更痛苦是嗎?”
紅顏毫不留情地說:“她若不尋死,就是想活,那每天都會擔心會不會死,每天都要承受你額娘臨終前的痛苦。永瑆,這些話對你說,本是很殘忍的,可我們既然什麼都說開了,就不要有隱瞞,你有什麼疑惑,令娘娘都會盡力向你解釋。但我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忘記。”
“令娘娘,我可以告訴四哥嗎,讓四哥心裡有個底,那他查案沒有結果,也不會不甘心。”永瑆問。
紅顏心裡有些愧疚,她到底是利用了孩子,更利用了四阿哥兄弟沒有親孃的可憐,她道:“永瑆若說不清楚,就請四阿哥來問我,我也會好好對四阿哥說。”
“是,倘若四哥糊塗,我們再來找令娘娘。”永瑆爽快地應著,還得意地說,“四哥若知道之前那些事的緣故,一定後悔揍我了。”
孩子此刻已無心練字,撂下硯臺就往外走,要去找他四哥解釋這些事,但跑到門前又跑回來,躬身道:“令娘娘,謝謝您,我竟忘了感謝您。”
紅顏含笑看著孩子作揖,又見他跑出去,這一天,已經有兩個人對她說感謝,可這一切紅顏分明都是在為自己做,她一點也不覺得值得他人來感激,她何嘗沒有利用別人?
櫻桃進門來,說公主們晚膳要在舒妃屋子裡用,紅顏說她換了衣裳也過去,櫻桃上前伺候時,卻聽得主子默默唸:“如今我們站在利益的同一方,但有一天彼此矛盾衝突,今日的感謝,都會化作恨吧。”
“娘娘?”
“不能感情用事,還是無情的好。”紅顏輕輕一嘆。
姐妹幾人帶著孩子用晚膳時,四阿哥派人傳話說今晚接永瑆到府裡住一夜,明日一早就送他回圓明園,舒妃派人送點心瓜果去,是阿哥府裡不缺這些東西,不過是一份客氣,舒妃對紅顏說:“長嫂如母,我想著將來永瑆的大事,都讓四福晉去操持,她若是不樂意再議。”
“四福晉穩重可靠,淑嘉皇貴妃為自己選了個好兒媳婦,八阿哥和十一阿哥的福晉自然也要好。”紅顏對愉妃和舒妃笑道,“姐姐們的擔子可重了。”
愉妃嘆道:“但願八阿哥別學永琪,我可是日日夜夜擔心著。”
宮裡人都知道,五阿哥的側福晉索綽羅氏有了身孕,傳聞永琪在家還是陪青雀的日子多,但既然側福晉能有身孕,必然也有在側福晉身邊的日子。而身體健康的年輕人,果然容易受孕,相比之下受寵愛的青雀毫無動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