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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忙讓出道路,恭敬地說:“貴妃娘娘您慢走,小心太陽毒辣。”
兩處分開,櫻桃“不經意”地往後看了幾眼,便悄聲對紅顏道:“五福晉在看著咱們呢。”
紅顏頷首:“那件事在他們開口前,我絕不能提,留心著就好。”
肩輿緩緩到了翊坤宮,遇見太后宮裡的人來送東西,說是知道皇后有些中暑,送了人丹和香薷飲來,寧壽宮的人見了貴妃也算畢恭畢敬,而永兒見到紅顏,就另有話想說,可惜貴妃娘娘似乎沒仔細看是什麼人在這裡,那麼熱的天,自然徑直就往清涼的殿閣去了。
“永兒,咱們走吧。”邊上的人喊她回去,永兒摸了摸貼身的荷包,知道今天又沒法兒和貴妃娘娘搭訕了。
此刻景陽宮裡,愉妃正把自己為大孫子準備的夏日衣衫一一拿給青雀看,讓她帶回去給孩子穿,端午節以來不曾太平過,總算有空來收拾這些東西。而聽著婆婆唸叨端午節的事,青雀不得不為丈夫捏把汗。這都是六月了,雖然皇帝對待永琪似乎沒什麼改變,可他自己心裡不踏實,若非之後橫生枝節多出來那麼多事,青雀早就要試探令貴妃的心思,今日進宮也有這樣的打算,可擦肩而過到底沒機會。
愉妃絮絮叨叨地說著孫子的事,見青雀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她,顯然是心不在焉不知想什麼,她便放下東西問:“怎麼了,你和永琪吵架了,還是側福晉讓你不痛快了?”
青雀一怔,忙道:“沒、沒有的事……”
愉妃想了想,揣摩著兒子的心思,說道:“是不是覺著,皇上這陣子什麼事都委派四阿哥,永琪心裡不高興了?依我看,皇上是想打壓那些流言蜚語,難不成白蓮教來刺殺皇帝,倒成了四阿哥的不是?四阿哥守著關防有疏漏的確有錯,可也不該揹負白蓮教的罪過,而皇上若真為此懲罰四阿哥,豈不成了冷酷無情的帝王?皇上也要維護自己的體面,何況四阿哥他……”
婆媳倆一時都無語,愉妃想了很久才開口道:“你們有你們的心思,皇上有皇上的打算,說到底君為臣綱父為子綱,永琪別無選擇。別把心放得太高了,他才多大,踏踏實實當差過日子要緊。”
青雀已起身,恭敬地聆聽婆婆的教誨,但這些事兒與她本沒什麼關係,可她嫁給了永琪,就要與他共同承擔。
這些事說罷了,青雀便提道:“貴妃娘娘說一會兒若回來得早,要過來景陽宮坐坐,您看兒臣是不是等一等的好,萬一娘娘來了呢。”
愉妃頷首道:“她若是說這樣的話,就不是客氣了,再者皇后那邊的事,她大抵也要和我有個商量。皇后失了花榮,宮裡的事週轉不開,她是富貴命從不理這些瑣事,又是那樣的性子,總不見得由著底下奴才胡來。”
“是,那兒臣就等一等。”青雀把心放下來,盤算著之後能不能有機會和令貴妃獨處。
且說紅顏來探望皇后,說的不過是那幾句話,皇后還是悽悽慘慘冷冷清清的,即便是對紅顏,也不如之前那樣能親密地說幾句話了。
而她早就明確表示她不怪紅顏,要怪也怪自己種下禍根和忻嬪牽連起來,花榮為她辛苦了一生,這樣慘烈的離開人世,非要追求誰的過錯,就只有皇后一人,和紅顏沒有半點關係。
皇后唯一沒告訴紅顏的,便是永璂在花榮去世那晚對自己說的話,或許是作為一個母親最後的尊嚴,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雖然紅顏察覺到母子之間不自然,可皇后和十二阿哥誰都不說什麼,如今連花榮都不在了,便再沒有什麼人能知道皇后的心事。
照應了翊坤宮裡的事,紅顏便早早離了,聽說青雀還沒離宮,便照自己許諾的,徑直往景陽宮來,彼時自己的孩子已經聽聞五嫂來了過來玩耍,紅顏進門時聽見笑聲,心情為之明朗起來,可忽地闖進愉妃的殿閣,見到青雀抬眸看到自己,小婦人臉上一瞬間的變化,讓紅顏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