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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聽得這話,彷彿是與他剛才責備奴才仗勢欺人而慪氣一般,雖然青雀早就叮囑過胡氏不必到她面前做規矩,此刻卻成了誤會,永琪不悅地說:“她身子若不好也罷,好好的為何要免了這些規矩,不必免了。”他看向胡氏,冷冷道,“若是身子不好,就照實說,但凡身子還好,你眼裡不能沒有福晉,日日晨昏定省一件都不能少。”
不想青雀卻笑:“王爺說得也有道理,將來又或有新人,這個做規矩那個不做規矩,原本小小的一件事,反叫人亂了套。”
永琪心裡一噎,眉頭緊蹙:“好好的,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幾時變得刻薄起來?”
胡氏在一旁嚇得直髮抖,她以為是自己的存在引得王爺和福晉不和睦,不知道夫妻之間早就不好了。而她雖說是被動地受了一夜恩寵,可是這樣玉樹臨風年輕有為的主子天天在跟前,若說她不曾動了春心才是撒謊,能這樣稀裡糊塗地成了王爺的女人,她心裡也是高興的。
正因如此,那天才急於向福晉解釋不是她勾引了王爺,但現在做什麼也沒用,她甚至不敢告訴任何人,今兒愉妃娘娘對她說:“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若是個小阿哥,就能給你格格的名分,成了格格再扶到側福晉的位置就容易了,做了側福晉,誰還敢欺負你?”
胡氏正胡思亂想時,面前一陣風拂過,她抬頭見是王爺怒氣衝衝地走了,福晉站在門前面無表情,不經意地與她目光交匯,胡氏慌張地低下了頭,福晉倒是很和氣地說:“保重身體,缺什麼問管家要,別叫人欺負了。”
“福、福晉,奴婢……”胡氏想解釋什麼,可聽見花盆底子清脆地踩過石階,福晉的身影也從門前消失了。
然而這樣的光景,在王府裡已經不新鮮,王爺和福晉常常三兩句話說不到一起,就各自負氣地離開,府裡無數下人,側福晉更是有孃家在京城的,訊息早就在京城裡流轉。而青雀沒有孃家人跟著著急,側福晉家的人可不能不擔心,眼下嫡福晉沒有孩子,他們家的女兒生了長子,就是未來的大功臣,若叫一個小丫頭爬上來,算什麼意思?而顯然王爺和福晉再拿這個丫頭說事兒,等他們醒過味兒來,不知那丫頭要變成什麼樣。
高門大戶,乃至皇宮裡,寵妾滅妻的事屢有發生,不能生養的嫡福晉對側福晉而言構不成威脅,也沒必要犯險,可一個小丫頭懷了王爺的種還不知將來怎麼樣,側福晉家裡的人就容不得了,各種歪主意餿主意往側福晉跟前送,這一日側福晉來正院裡見青雀,在她面前撂下一包藥,哭得淚人兒似的,說:“姐姐,我家裡的人都要急死了,讓我下藥打掉胡氏肚子裡的孩子,我怎麼能做這麼歹毒的事呢,可他們天天盯著我。”
青雀被唬了一跳,把藥丟盡炭盆裡燒了,難聞的氣息讓她們倆都受不了,不得不退出屋子裡來,側福晉哭哭啼啼地說:“您和王爺和好吧,家裡有您做主,我有您做主,就不怕了。”
而福晉屋子裡因燒掉一包藥,傳出難聞的氣息,惹得不知情的下人以為福晉房中起火了,訊息歪歪曲曲地傳出去,甚至有人不等打聽清楚,就急匆匆去給永琪送訊息,永琪經歷過韶景軒的大火,心裡對起火十分敏感,撂下手裡的事就往家中趕。
彼時側福晉已經回自己的院落,下人正在為福晉屋子裡換氣,永琪如一陣風似的闖進來,沒看到青雀在一邊站著,徑直就往門裡衝,嘴裡喊著青雀的名字,把一屋子人都唬住了,他轉了一圈沒見到人,再出門時,才一眼望見立在屋簷下的妻子。
“你沒事吧,什麼東西燒起來了,你怎麼這麼不當心,傷著哪裡沒有?”永琪激動地上前抓著青雀,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而他很快也冷靜下來,看到滿院子下人奇異的目光,看到青雀似乎懂他的表情,才輕聲道:“虛驚一場?”
“我把不要了的補藥丟盡炭盆裡,想燒了乾淨,怕不知道的下人撿回去吃,吃壞身子。”青雀慢慢解釋道,“那藥的味道一燒就嗆人得很,讓人以為是我屋子裡燒起來了,給你添麻煩了。”
永琪搖頭:“你沒事就好。”
青雀笑:“這麼點小事,這麼快就傳給你知道了?”
永琪皺眉道:“你的事在我眼裡,何曾有過小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你但凡有什麼就立刻會有人來告訴我。”
但這樣的話,又顯然自相矛盾,他之前一次次把家裡的事拋下,一次次的逃避,又算什麼?她在公主府喝得爛醉如泥,若非和敬公主派人來請,他會主動去接自己回家嗎?他處處逃避的時候,這句話就用不上了。
可自己是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