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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平時,人還會考慮後路和私利,但在這種壯闊浩大的場面下,即便是自私的小人也會被感動,何況是是長期受黨教育的革命幹部。
外面紅旗招展,鑼鼓喧天,這年頭雖然困難,但在宣傳方面一直不遺餘力,啥都缺,就是不缺紅旗,平車上拉著鑼鼓隊,吹鼓手腮幫子滾圓,吹著解放軍進行曲,人聲鼎沸,熱鬧非常,簡直就是歡樂大進軍。
外面這十萬人馬的成分,陳子錕心裡清楚的很,這裡面九成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平時生活也渾渾噩噩,除了和自己息息相關小事會動些腦子,大事上從來都是隨大流,上面說什麼就是什麼,跟著走就是。
剩下那一成是聰明人,他們知道這樣幹是不靠譜的,但法不責眾,也就跟著來了,或許其中還有渾水摸魚,通風報信的,但都無大礙,因為所有人都面臨同樣的問題,那就是一個字“餓!”
一百里路不算遠,但對於長期吃不飽飯的老弱病殘來說和兩萬五千里長徵沒啥區別,隊伍越拉越長,走在前面的都是青壯勞力,陳子錕將他們中的黨團員、基幹民兵組織起來充當應急隊,撕爛幾十面紅旗,每人右胳膊上纏一條紅布當作識別標誌,這些人的任務是扶老攜幼,維持秩序,有陷進坑裡的車輛幫忙拉出來。
青壯們爭先參加應急隊,人數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粗略統計竟然有五千人!他們中不乏攜帶武器的基幹民兵,陳子錕讓龔大鵬將這些單獨拉出來,組成武裝糾察隊。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陳子錕有種莫名的激動,六十歲的他本來應該風平lang靜的安享晚年,沒想到又重出江湖,點燃了革命的烈火,此刻他深刻理解了那些***人的旺盛鬥志和視死如歸的精神從何而來,因為此刻他的胸中就燃燒著這樣的豪情。
哪怕為此犧牲,也在所不惜。
“如果我早二十年走上革命道路,恐怕十大元帥裡少不得有兩個姓陳的了。”陳子錕心潮起伏,思緒萬千。
不知不覺,大隊前鋒已經接近了北泰市,市區外圍的道路上設了卡口,百餘名公安人員在此嚴陣以待。
一匹騾子疾步而來,揹著插著小紅旗的通訊員飛身下騾,奔到公共汽車前,學著電影裡解放軍的樣子敬禮道:“報告首長,前面有民警擋路。”
陳子錕大馬金刀的坐在公共汽車裡,道:“江北地區一部分領導已經變修了,要堅決打倒他們,誰敢阻攔革命群眾,誰就是人民的敵人,就是黨的敵人!”
這話說的提氣,武裝糾察隊上前,紅纓槍密密麻麻像小樹林一樣,幾百面紅旗在他們身後招展,拖拉機上,牛皮大鼓咚咚響著助威,平板車上,架著馬克沁水冷重機槍,當然只是威懾而已,目前的情況,還用不著動真傢伙。
地區公安處抽調上百民警來擋路,其中不乏打過仗見過血的,但此刻他們也發怵,不是因為對方人多勢眾,而是因為這些人都是農民兄弟,革命戰友。
帶隊的一位科長拿著鐵皮喇叭喊道:“同志們,你們不要被壞人矇蔽了,北泰沒有糧食。”
龔大鵬喊道:“胡扯,是地委被壞人把持了!陳省長是**派來救俺們的,他的話還能有假?”
科長苦苦勸道:“同志,你太單純了,陳子錕在北京工作,怎麼可能到鄉下去,一定是壞人冒充的。”
龔大鵬道:“放屁!我是個光腚娃娃的時候就認識他老人家,還能認錯,你不信就跟我去看。”
科長很勇敢,解了手槍跟著龔大鵬去見所謂的陳子錕,到了公共汽車裡一看,果真是如假包換的陳子錕。
他啪的一個立正:“首長好!”
陳子錕道:“稍息。”
科長不由自主的就稍息了。
“我這次下鄉調研,是受中央委託,切實可行的解決災民吃的問題,江北地區不是沒有糧食,而是有糧食,不發給百姓,這是與中央精神相違背的,也不符合我們黨為人民服務的宗旨……”
陳子錕和顏悅色,侃侃而談,完了一擺手:“你先回去吧,替我轉告同志們,不要站在人民的對立面。”
科長再次敬禮,回到卡口,平靜的告訴同事們,陳子錕確實來了,這次行動就是他組織的。
民警們面面相覷,事情已經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面對洶湧人潮,他們只能選擇站在人民這邊。
卡口放行,車流人流滾滾而入,北泰第一道防線失守。
……
地委大樓,麥平倒揹著手,眉頭緊皺,形勢比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此刻他宛如莫斯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