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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師兄叫你來幫我的嗎?”
宮震羽終於開口了。“是樂樂。”
“咦?是二嫂子?”
“她去一趟三師妹那兒回來後,就逼著我來找你。”
水仙恍然大悟。“原來是師姐。”隨即又調侃地用肘子頂頂宮震羽的腰。“不過,聽說二嫂子又有了身孕了,你怎麼捨得出來呢?是不是二嫂子在你耳邊嘮叨得受不了了?”
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宮震羽根本不睬她。可越是這樣,水仙就越是愛鬧他。
“嘿嘿嘿!誰也沒料到黑煞神宮震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這要是讓江湖上的人知道……”
“陽兄﹗”
正在悄悄打量宮震羽的陽雁儒淬然被點名,還真是嚇了好大一跳,口中的柿餅咬一半都掉了。
“咦?啊、是!宮兄?”
“請管管令未婚妻!”
“嘎?”一愣之下,陽雁儒頓時陷入十分尷尬的處境。
管……管管她?﹗
怎麼管?
水仙那種我行我素任性妄為的性子誰管得了?
而且,近一年的相處,從水仙主僕三人身上,他也多少能體會到所謂的江湖人到底有多麼率性、有多麼不拘小節法。
憑良心說,要管她?
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試著跟她“講道理”。
“仙娘,人之異於禽獸者,在於其有仁義禮智。仁義禮智,見於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此心乃既見至理亦見至情,是故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而這長幼有序,亦即……”
“天哪!”嬌容一片扭曲,水仙低低一聲呻吟,突然舉起雙手投降。“夠了!夠了!我認輸!我投降!我不敢了!求求你別再唸了好不好?”
陽雁儒馬上住了口。
咦?竟然真的有效,她還滿“懂”道理的嘛!
其實,陽雁儒自己也滿驚訝的,卻沒有宮震羽那般詫異,左林更是竊笑不已,施若梅一臉愕然,水仙則直哀聲嘆氣,適才那副囂張模樣全都不翼而飛了。
“哪!二師兄,問問君陶怎麼沒來總可以吧?”
“……”
“啊!對了,你不在,自然要由他來幫你看著二嫂子,對吧?”
“……”
“可是,二師兄,君陶他……真的看得住二嫂子嗎?”
“陽兄。”
“是,宮兄。”
“請管管令未婚妻那張嘴!”
“…。仙娘,女誡中有云: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是故女言……”
“紅鳳,我的話你一定聽,對不對?”
“是,小姐。”
“好,那……殺了我吧!”
“小姐?﹗”
“呃……把我的耳朵割下來也行啦!”
陽雁儒是個迂腐的書呆子。
所以,施若梅接近不了他!甚至連跟他說句話都不太容易,只好用哀怨委屈的目光遠遠地瞅著他,希望那根木頭能早點了解她的心意。不過這樣一來,她那種故作凜然不可侵犯的高雅表象就全洩了底了。
原來她跟姬香凝一點都不像,姬香凝有自傲的本錢,也傲得含蓄、傲得令人折服:可施若梅卻只不過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冷傲是她的手段,同時也是隱藏她狡猾自私本性的最佳掩護。
難怪宮震羽見著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他那雙犀利如刀的眼睛一眼就看穿施若梅是個作戲高手了。
陽雁儒還是個盡責的巡按大人。
因此,在他尋求能夠扳倒龍懋德的證據的同時,他也很努力在他的職責上。無論走到哪兒,他的耳朵拉得比誰都長,專心一意地傾聽百姓們的心聲。
這個地兒的百姓過得安不安穩?官府盡不盡責?縣大人黑不黑?可有仗勢欺人的豪門富商?可有官府拿他沒轍的盜匪賊寇?多年未決的懸案多不多?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冤案?
大多數時候,水仙都會順從他的需要,停留在某地明察暗訪一番,可偶爾時候,陽雁儒倒是讓水仙紮紮實實地領教到他的謹慎與頑固。
“為什麼我們要停留下來?”
“因為這個案子有問題!”
“見鬼的問題!”水仙怒道。“此地的縣太爺是個好官,這件案子也有目擊證人,甚至連兇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