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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溪市最絕佳的風景線,說不準可以激發靈感。
事實上,當盛欲來到這裡,就發現小姑娘真沒騙她。
如馮珍琪所說,鷗鷺山莊位於海中島嶼的半山腰,俯瞰遠山碧翠,睥睨海潮激湧。外形流線輕盈,極具動態觀感。
正如它的名字:驅海破浪,永生春光。
令人驚歎的是,酒店內有一方四角玻璃塔臺,懸空吊掛,堅定牢固地依附崖壁。
其中,巨型透明泳池呈放在內。
沙灘上游玩的旅客很多,盛欲靈感爆發,坐在這裡沉浸式作畫三小時,進展還算可觀。
仰頭活動頸椎,就能看見夜色黯下,玻璃塔臺近乎隱形。
上空的泳池像漂浮於半空中的藝術“魚缸”,水波靛藍悠盪,池壁氛圍燈聚射出濃稠昏光,華美奢靡。
如幻如畫,讓盛欲神魂飛遠,想起面試那天,江峭彷彿傾盡餘生之力去雕琢那節破舊的粉筆頭。
他的作品是半截殘破的古羅馬柱。
沒有在原比例上繼續縮小,而是利用粉筆截斷面,雕出柱體斷毀的立體圖案。
另一頭完好的截面,甚至被做成科林斯風格的柱頭樣式。繁複精美的紋路因鋼筆的侷限性,只能雕刻出雛形,但刻痕流暢一氣呵成,反而映襯破敗柱身被風沙磨礪的歲月感。
如此深厚驚人的功底,在總長不到3cm的作品上,展現淋漓。
技法精湛,除了當場透過還能說什麼呢?
思緒正有些飛遠,恰好手機在這時呼入來電。
電話那端響起馮珍琪興奮不已的聲音:“學姐,煙花秀要開始了,我現在下來接你!”
聽出小姑娘話裡的激動,不想她下樓耽誤時間而錯過煙花秀開幕,盛欲從沙灘上起身,邊收拾畫具,邊拒絕她說:“不用,在那兒等我吧,我現在上來。”
“那行。”女孩沒多想,順嘴問她,“學姐你知道上來的路怎麼走吧?”
盛欲停了下,抬眼望向遠空的玻璃塔臺,應聲:“知道,放心。”
那麼扎眼的地標,簡直不要太明顯。
來的路上馮珍琪說過,為了方便欣賞煙花秀,酒店特意為客人提供了一場夜宴。可直到盛欲爬上來走進玻璃塔臺時,掃視一圈,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
香檳、甜品、美食,滿面洋溢喜悅的男女老少……
沒有。這裡沒有任何人聲鼎沸的痕跡。
這裡靜謐無聲。
四方圍罩的玻璃房中,氣氛闃寂彷彿凍結,燈影輾轉間,傾瀉若無似有的丁點落寞。
——這裡只有一灘泳池。
晚風撩拂開半扇玻璃窗,落地紗簾款款掀飄,洩入一點喧囂吵嚷。
盛欲若有所覺,連忙走去窗邊,望見稀疏兩簇試放的煙花在山頂竄起。
難怪這裡安靜,原來是她走錯地方了。
轉身打算離開時,餘光視角徒然瞥到一抹影,盛欲下意識扭頭,恍然發現竟然有人墜溺在泳池裡。
池水粼粼蔚藍,盛欲看不清對方長相,但常年描摹人體模特讓她練就一副好眼力,輕易目測對方個頭超過185cm,體態修瘦。
應該是個年輕男人。
酒店客人都去山頂晚宴上看煙花了,整個玻璃塔房空無一人,泳池內也只有那個白衣黑褲的男人,仰面平躺在池底,自始至終,紋絲不動。
看起來情緒十分穩定。
以為男人潛入水底,是在挑戰什麼人體極限憋氣運動,“挺能憋啊。”盛欲忍不住發笑。
驀然,煙火於天際炸開,光斑崩濺墮海。
火光大亮的一剎,盛欲抬頭看向對面矗立的老式座鐘,指標跳秒跑動,她隱隱感到有些異常。
一個人衣服完好地躺在水底,怎麼看都有點怪吧?
就算她不太懂那些極限挑戰,常識總有。
正常人水下憋氣最多也就一兩分鐘吧?從她進來到現在,怎麼都有一分鐘了,泳池下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打算上岸的意思。
憋這麼久不難受嗎?
淹水的窒息感會刺激人的本能,而淺水池稍稍用力就可以站起。
他怎麼一動不動?
可別……鬧出人命來了。
想到這裡,盛欲登時僵住正欲離開的步子,深深看了眼水下的男人,神色複雜,隨即抬起手腕,目光緊盯住腕骨上的綠皮復古小方表,開始計時:
1、2、3、…
時間如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