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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世,我修行有成,尋得靈藥仙葩,合成一爐大丹,能增五百年道行,白蛇吞了去,使我未能功成……”
“接下來好幾世,一直糾纏不休,就這樣經歷了千年。”
“這一世入了佛門,明瞭宿慧,返照過往諸世經歷,只有這樁恩怨始終放不下,看不透,盤桓不去,幾乎成為魔怔。”
法海難得地顯露出幾分愁悶,雙手合十,默默誦唸著心經。
然而心緒始終不能平靜,失了這心,再念心經也是白念。
周迅開口勸著。
“何不效仿彌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慈顏一笑,笑世間可笑之人。”
“左右不過是你多少世之前的舊事,陳芝麻爛穀子的,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何必一直追著不放?”
法海聽到關於白蛇的事情,就容易失態,暴躁的他額頭上青筋直冒,很恨地說。
“什麼氣都能忍的,是死人!”
“不,還有菩薩,還有佛陀,還有很多很多……你是佛門弟子,佛教讀的比我熟,不會不通六度波羅蜜吧?”
法海沉默不語。
周迅只能繼續說下去。
“忍辱,持戒,禪定,精進,佈施,般若前五種法門修成之後,再修行般若波羅蜜,這就是菩薩道的修行之路。我就問問你,你自己還記得嗎?”
法海無言,只是沉默著,良久,才開口道。
“貧僧……這段時日確實忽視了忍辱,持戒兩項功課。可我本來,也不是修的菩薩道,證的也不是無上正等正覺佛果。我專精的降服外道的法門,想成就的是護法金剛之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其實一直放不下當年的恩怨,即便念再多的經,坐再多的禪,遇到這累世帶來的業障,往日的定力統統都是烏有……簡直就是我命裡的剋星。”
窗外一陣強風颳過,霹靂巴拉聲,細小的冰雹並雪花打在窗子上。
“知易行難,歷來如此。如果修行那麼容易,豈不是真的滿天下都是菩薩天尊了?有的時候,並不是你知道該怎麼做就一定能做到的。你這種情況,誰也幫不了你,外力能借助的餘地就很小了,只能靠自力掙脫。”
“你佛門的持戒、忍辱都是不錯的法子,我的建議是,暫時不管旁的是是非非,找個地方好好嘗試下下持戒、忍辱這兩種修行。”
“這人心一靜下來,是非就少了;專心做事,往往雜念就少了。”
“等再過幾年,你回頭一瞧,興許就豁然開朗,發現而今這些是非也不過如此。”
法海只是聽著,也不說話,周迅暗自嘆息,知道還是沒能說服他。
“我瞧著你現下已經痴念大熾,怕是這會子我這番話,你也聽不進多少,轉眼就給忘卻了。”
“可是我最後還是要多說一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永遠都會有魔障困擾著你,總想著暴力解決、一味打打殺殺是無濟於事的。”
這句話說完,法海似是聽進去一些,贊同道:
“一味打打殺殺確實不能解決是非,周施主這句話貧僧贊同。”
隨後起身,抓著禪杖,緊了緊身上的灰色袈裟,道:
“夜深了,貧僧就不多打擾了,這就告辭。”
臨走時,又頓了頓,道:
“周施主的一番好意貧僧心領了,只是貧僧也有自己不得以的苦衷,莫要以為貧僧當真六根不淨、是非不分。”
“回見了,周施主。”
沒等周迅再問,法海一把拉開門,蹬蹬蹬就走出去。
隨後,門又被關上了。
禪杖叮鈴聲、腳步聲漸漸遠去,屋內復歸於平靜。
周迅又坐了一會兒,坐在板凳上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什麼。
客店照明多用燭臺、油燈,房內分內外兩間,外間壁櫥上備有手指長的粗頭針,專門用來挑燈花之用。
在燈光暗淡時,客人可以自己用這種長針來挑動燈花,使得燈光明亮。
自客房外間的壁櫥裡放置雜物的小格子裡,周迅找出一根長針。
針身有煙火炙烤的痕跡,其中一頭末端還殘留著點凝固的燭油,應該是用過好些年頭了。
他一手搬過銅製燭臺,用這針尖輕輕挑動著燈花。
燈芯部分被周迅挑出,暴露在外面,燭油融化著,順著長針就往下滴落,卻很快就凝固在針上,剩下的都被少年甩落到地上。
燭焰忽明忽暗,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