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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剛離開椒房殿後殿蘇一就小跑上來稟道:“啟稟陛下,韓大夫已經查清今日傍晚那一隊被太皇太后允許飛馬入宮的是什麼人了,這些人的快馬上都有趙王徽印的標誌。”
劉徹的腳步頓了一下,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冷然低聲道:“繼續講。”
“陛下不必擾心,韓大夫說這一隊人只是趙王翁主的護駕騎兵,趙王翁主多日不見趙王,心向漢宮便脫離了慢行的進貢車隊,私下帶著一隊騎兵而來,太皇太后心疼翁主年幼,接到稟報就破例開了長樂宮的側門讓趙王翁主入宮了。”
有小隊人馬進入長樂宮這事本來並不讓劉徹太吃驚,但聽說是趙王翁主他卻真的未曾料到。
趙王劉榮自從十年前與梁王在宮中發生爭執致使嫡妻張冉撞柱而亡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長安,劉徹的探子回報說劉榮前往封國後一度十分消沉,一兩年的時間才漸漸好轉,但在政事上這十年來他倒是勵精圖治,北修工事抵禦匈奴,內安黎民上尊天子,看起來是要做個安分又有所作為的諸侯王了。至於感情方面,劉榮再沒有續納嫡妻,侍妾雖多也沒有專寵之人,倒是對他的嫡女劉歲分外上心。
劉歲是張冉嚥氣時剖腹取出的孩子,生下便不足月,幼時多病瘦弱,劉榮遍訪趙地名醫才保住她的性命,能活下來已經不容易,誰知十年過去她竟然還有了如此膽色和伸手,年方十歲的小姑娘就敢親自策馬馳騁百里,確實出乎劉徹的意料。
訴意見劉徹蹙眉走神便小心的問道:“陛下,韓大夫請陛下示下,要不要法旨詢問趙王?還是派人去長樂宮太皇太后處……”
“不必。”劉徹說完便不再言語,大步走向了御駕。
劉榮畢竟是先帝的長子,手握重兵封地廣闊,又有臨江王和膠西王兩個兄弟,是不是真的臣服於漢宮,就要看看他自己的態度了。
劉徹上了御攆,忽然好想想起了什麼,扯下腰間的璽綬低頭對曹小北道:“你以後就留在椒房殿,皇后這邊有什麼不適立刻派人告知朕,若是宵禁之後需要什麼你可拿朕的私璽先行解決再行回稟,不受宮規轄制。”
“喏,小人記住了,小人一定盡心伺候娘娘。”曹小北從小跟在劉徹屁股後面天子對皇后的這點心思他可是明鏡一樣,雖然為了雜七雜八的事鬧了好幾回可是天子對皇后的心意從小到大就沒變過。
第二天不是朝會的日子,劉徹依舊早起先去演武場練劍再回宣室殿用早膳,打算看過奏章後宣見江都王劉非敘話,再去椒房殿熬羹。只是他沒想到從演武場回來還沒踏進宣室殿後殿的門就聽說趙王劉榮就來了。
“陛下,趙王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您剛去演武場他就帶著長壽翁主過來了,正在前殿跪候陛下。”蘇一回稟道。
“跪候?”劉徹笑了一聲,揚手將佩劍遞給了蘇一,風輕雲淡道,“趙王也是自幼習武的身板,半個時辰算不得什麼,蘇一,你這是在嘲笑藩王嗎?”
蘇一沒有曹小北那麼靈活對天子的心思把握上不準確,貴在他忠心耿耿,這會兒被劉徹一嚇趕忙跪下道:“小人不敢。”
劉徹瞥了他一眼踏上御階嗤笑道:“起來吧,傳侍女進來為朕更衣。”
劉徹換過常服正在束腰,見蘇一進來隨口便問:“曹小北派人來過了嗎,皇后醒了不曾?”
蘇一本來不想說的,無奈天子自己先問出口,他只得硬著頭皮道:“稟陛下,小北他確實派人來過,娘娘還沒醒,不過昨晚……恩,太主急了,說了陛下一些不大好的話,陛下恕罪……”
“行了,不就是罵了朕嗎,隨她去。”劉徹滿不在乎,揮退那些為他整理下裳衣襬的宮女道,“把朕的香囊拿來。”
他現在是想明白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那麼多人那麼多事,他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讓所有勢力全部均衡,罷了,那些與朝政無干的人事隨他們去吧,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他就做他想做的事,桀驁不馴又怎樣,放蕩不羈又如何,他除了事天子還是那個高傲紈絝的劉徹。
侍女小心翼翼的將香囊捧了上來跪下道:“陛下可要換個新的花色?”
劉徹眉心挑起,對侍女的詢問很是不滿。平日都是曹小北安排劉徹的著裝飾物,他不在劉徹總覺得格外不適應。
看著托盤裡半新不舊的粗糙香囊劉徹有些失神,這是去年陳嬌送他的節禮,如今清冽的香氣早已經散盡,劉徹拿起香囊心中有些蕭索。
說燒就燒了,她還真是,呵,一點都不在乎,他盼了那麼久。
劉徹苦笑,出了口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