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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進了內室,見書桌前的地圖掛架上果真放了一幅卷軸,那捲軸卷的七扭八歪十分潦草,一看就是霍去病看過之後情急之下隨意捲起放在上面的。
衛青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過去,只傳下人進來燒水準備洗浴之後的常服。
小半個時辰後衛青穿著中衣從浴房出來,見自己的常服被掛在距離書案不遠的架子上,他便信步走過去取衣服,路過那掛架時肩膀不小心碰了一下,那捲軸便嘩的一下落了下來,徑自展開了。
衛青聞聲回頭,正見那畫上美人立於半步遠處,眉目含笑神態端莊,好似真的在與他對視一般。
衛青望著那雙眼睛竟然怔住了。
他的房間因為封存軍機需要,人不在時很少開窗,所以外面高照的豔陽只能透過窗紙將殘存的光線射入屋內。
暗淡的光線下,畫中人玫色的長衣顯出暗紅的色調,束起的長髮結於身後,飽滿的面龐給他以熟悉的感覺,好像今早水中的倒影。
衛青看著這張畫竟然失神了,不知不覺間他已抬起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撫上畫中人的臉龐,只是在他的指腹即將碰到畫紙的瞬間他忽然回神收手,後退一步緊緊地握手成拳。
他沒有碰到她的臉,差之分毫,卻終究沒有。
衛青的心跳的很快,他緊握雙手有些煩躁的轉過身背對著那張畫,然後大步走向視窗推開窗子,深深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希望自己能儘快平靜下來。
劉徹今日出獵很早就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校尉和羽林都看得出,天子今日興致不高。
“陛下,右北平太守韓安國大人前幾日吐血了,似乎是氣的,好像知道了什麼隱秘的事。”曹小北為劉徹更衣之後小聲的在他耳邊說。
“知道了什麼,到底知道了什麼!”劉徹側目道,“你知道,朕知道有什麼用,朕要讓朝堂上那幫人都知道!”
“喏,小人這就去收集證據。”曹小北喏喏道,“右北平那邊的人說韓大人恐怕快不行了。”
“你儘快辦事,不要管韓安國,拿到證據立刻就讓張湯把韓成安拘起來,好好的審。”劉徹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又問,“越信長公主那邊傳什麼話過來了嗎?”
“稟陛下,聽侍女說長公主最近一直還在考慮,不過自從上次跟陛下深談之後長公主就動搖多了,好像是決定要去了。”
“朕要的是一個肯定的答覆,讓那些侍女儘快勸說,朕沒那麼多時間耗。實在不行就把司馬相如給朕找來,讓她的夫人去勸越信長公主。”
“喏,小人這就命人去辦。”曹小北說。
劉徹閉目靠在曲木倚靠上,蹙著眉心半晌都沒說話,曹小北琢磨不透主上的意思,只得小心問道:“陛下今日是怎麼了?”
劉徹嘖了一聲睜開眼睛不太高興的問他道:“你絕不覺得皇后昨日和今日態度都怪怪的?朕跟她說話她反倒愛答不理。她這兩天都見什麼人了?”
“呃……”曹小北想了想說,“小人也不太清楚,要不要把皇后身邊的黃門叫過來仔細問問?”
劉徹沒有猶豫,直接道:“讓蘇一去問,儘快來回。”
劉徹閉目小憩歇了一會蘇一就回來了,將陳嬌這兩日見的人都一一向天子回稟。
“今日一早就是見了長平侯,然後就是申侯夫人和柳生術士,在沒有其他外人了。”
劉徹手中把玩著一塊玉鈺,沉著臉聽罷蘇一的回話,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兩天都見了長平侯”劉徹眯起眼睛,眸光中有一閃而過的危險,冷笑道,“衛青,哼,衛青。”
曹小北跟劉徹的日子久了,天子的這個神態讓他很是不安,小聲進言道:“陛下,昨日世子不是入宮了嗎,娘娘想是因為長平侯跟堂邑侯府的婚約締結不成,臉上掛不住……”
“不會。”劉徹打斷道,“她昨日還說朕不該逼衛青選擇堂邑侯府的女子。”
“那這就更好說了。”曹小北不希望天子在上林苑跟皇后鬧出什麼不和,因為一但鬧開到底是他們這些下面人跟著受罪,他斟酌著說,“陛下想,徵遼侯實際上才是娘娘的嫡親弟弟,戰場上刀劍無眼,長平侯不欲娶陳氏女為妻而陛下卻在背後支援世子與衛家聯姻,長平侯自然不敢抗旨,但他萬一心生嫌隙在戰場上給徵遼侯下個絆子可怎麼辦呢,那個時候可沒誰顧忌的到誰,一出事就是丟命的大事,娘娘心思重,恐怕是牽掛著徵遼侯。”
劉徹這麼一想曹小北的話似乎也有點道理,他悶悶不樂道:“衛青豈是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