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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似乎也有道理。這段時間春躁他火氣大些,沒想到酒勁一上來就讓之前的努力白費,好不容易誘她來了上林苑。
劉徹猛然扣了一下酒尊,煩悶焦躁渾身都不自在。
“陛下這樣就不對了,耐得一時,平心靜氣。”張騫勸道。
“朕原本國事就夠煩心了,現在,現在,看到這些歌女舞女就煩你知道嗎,更煩!”劉徹強調了一遍,顯然是一點辦法都沒了,連曾經喜好的美色之樂都打心底全然厭倦。
自從上林苑劉麟留宿林場那次矛盾之後,陳嬌就帶著兒子住進了建章宮瀛臺諸殿。這期間除了劉徹派人給劉麟介紹了三位博學之師外,就是送來了兩個世家伴讀,一個是張騫的三子張恪,一個是申侯的少子梁程子,他自己倒是再沒來煩陳嬌。
原本春末入夏陳嬌還想帶劉麟去甘泉宮避暑,沒想到一個月後剛一入夏長樂宮就發生了一件大事——趙王劉榮生母、長寧殿的趙慄太后薨了。
按照漢初的祖制,景帝陽陵之內應有皇后陵寢,但是景帝遺詔明確指出不許劉徹生母王娡以戴罪之身入陵,而原本正牌皇后薄氏如今也因毒殺王娡而獲罪,無法隨葬,排來排去真的就剩下景帝生前最喜歡的妃嬪慄姬入陵了。
慄姬病逝追加諡號孝景嘉皇后,葬於陽陵。因為以皇后禮下葬,葬禮般的尤其隆重,慄姬所生三位藩王也悉數前來憑弔,一時間宮裡忙的人仰馬翻。
陳嬌是不屑於再去排程這些事了,現如今後宮實際打理諸事的都是薄玉薄夫人。薄玉原本中規中矩心地不壞,解開了劉據之死的心結倒是對陳嬌十分敬重,無論陳嬌怎樣不在意宮中事務她還是會大事請示,按例彙報宮事,盡心盡力。
“除了五月溧陽侯送了八名歌舞楚女給陛下以外,不但這個月,就是半年以來宮中都再無其他女子入宮了。少府家人子的選拔從去年就廢了循例,這個月陛下來過掖庭兩次,除此之外都在宣室殿獨寢,比上個月又少了三次,陛下此舉實在是有些過於疏離御女,於子嗣不利,天后看是不是應該再添新人……”
陳嬌合上手中的竹簡棋譜淡淡道:“這事以後不用再來問我了,你自去辦事,若要詢問就去宣室殿,我以後也不想再聽。”
薄玉立刻住了聲,低頭道:“喏。”
“沒事你去休息吧。”陳嬌放下棋譜,看著船艙欄杆外的盈盈水面說。
“慄太后的大殮之禮就在明日,按宗室禮法天后還需出席。”薄玉道讓皇冠將兩隻紫檀描金大箱抬入,恭敬道,“一應素服首飾都準備妥當,請天后過目。”
陳嬌疑心與劉徹一刀兩斷,但她畢竟尚未離宮,以她的高傲只要一日還是皇后她就不會容忍任何人在宗室諸侯面前僭越替代有辱她與生俱來的尊貴,所以陳嬌還是會出席此次入陵大典。
送陵祭酒的時候玄黑色天子冕服的劉徹與銀白色禮祭服的陳嬌並肩而立神色都很莊重,但實際上劉徹不但沒有半點傷悲,看到陳嬌心底還有一絲興奮,連今早換衣服的時候還在暗自竊喜。
劉徹一直相信見面三分情,他就不信事情慢慢過去了那麼久,他和陳嬌的關係不會悄然鬆動緩和。
“晌午回宮有大宴,趙王和膠西王、臨江王都在,你,會去吧?”行禮結束,宮人抬靈,劉徹站在漢白玉臺階上保持著肅穆的神色輕聲在並肩的陳嬌耳邊說。
陳嬌沒有任何回應,依舊微揚下頜看著臺階下分列兩旁的大臣。劉徹的余光中她銀衣雪裾,環佩玄然,側臉完美猶如冰成,玉肌豐潤色,皓頸凝霜雪,泠泠然若冰中仙子。
“皇后會去嗎?”劉徹微微側頭又問了一次,黑瞳之中有幾分閃亮的期許之光。
陳嬌依然沒有回應,直到禮官大唱禮成,文武大臣紛紛退去她才轉身對大寒道:“準備攆駕,回瀛臺。”
陳嬌在劉徹殷切的目光中轉身乾淨利落,繡著昇天如意紋的銀色長衣拖擺在瑩白的漢白玉石階上鋪陳出傲然霸氣的弧度,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向劉徹,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他。
劉徹心下失落卻也無奈,遠遠看著陳嬌的背影又礙於禮制無法追上去,只能默然一嘆轉身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