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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朝堂地方,凡與此事相干者參與謀反,不問情由,一律處斬毫不姑息。
斬草除根殺雞儆猴,這是劉徹一貫的手段,而這一次他尤其冷酷,鐵血手段超乎以往所有的時候。
淮南謀反案共牽涉朝中高官重臣十數人,就連不久前病亡的九卿之一田蚡也被牽連,子孫下獄,至於其它官員家臣,將領食客,連同僕從侍女總共有四萬多人被誅連。
而天子劉徹看著那些寫有牽涉人姓名的密密麻麻的竹簡,冷峻的面容一如既往,他立在九龍騰空的黑紅龍紋屏風前,還是隻說了一個字:“殺。”
淮南謀反案後,張湯很快就成了天下最為著名的劊子手,他受命天子,雙手沾滿了上萬人的鮮血。
六月底一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將整個長安籠罩在漫天漫地的雨中。如注的雨水洗刷著未央宮層層而上的威嚴御階,巨大的雨簾將宏偉的大殿與天地連成一片,嘈雜的雨聲伴隨著敲打瓦當的啪啪聲讓整座大殿內部都陷入壓抑的晦暗氣氛中。
未央後殿整個宮殿的空氣裡都瀰漫著潮溼的水汽,昏暗的天色已經讓人很難分清晝夜時辰。
“這種面相,除了你當年所言的大貴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說法?”劉徹的聲音低沉,似乎正應和了這令人壓抑不快的天氣。
“相面之術變化良多,不可單看區域性,而整體看來又有很多解法”柳生青鏡斟酌著用詞,躬身攏袖道,“陛下恕罪,下臣道法尚淺,確實再看不出其他的了。”
劉徹的眼睛眯起來,帶著意味不明的光芒看向低頭躬身的柳生青鏡,似乎在觀察他又似乎在試探他,良久後劉徹才開口道:“那麼這種面相會不會有不吉的可能性?”
“不吉?”柳生青鏡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眼神中滿是不解,“本是天貴之相何來不吉?陛下何意,下臣不明,請陛下明示。”
劉徹看著柳生青鏡,只是那一眼,柳生青鏡的冷汗就滲了出來,他心中湧起非常不好的預感,他感覺劉徹似乎真的意有所指,今天他可能蒙不過去了。
但就在柳生青鏡以為天子冷而銳利的目光要把他看穿的時候,劉徹卻忽然轉開了視線,他垂下眼簾靠在倚靠上微微出了口氣,閉上眼睛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柳生青鏡沒想到竟然就這麼結束了,愣了愣才跪地謝恩道:“喏。”
出門的時候柳生青鏡終於鬆了口氣,可是就在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劉徹的聲音忽然又從他的身後傳來。
“朕今日問你的話最好不要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不然的話,你這條舌頭似乎也就沒用了。”
天子的聲音涼涼的,聽不出情緒,卻差點把放下戒備的柳生青鏡的心嚇出來。
“陛下寬心,下臣明白。”
柳生青鏡出了內門,看到衣裳被雨水些許沾溼的廷尉張湯被蘇一傳入了內殿。柳生青鏡終於大出了一口氣,私下裡拍拍胸口,他剛才還以為劉徹要留下他再繼續問下去。
這些年他待在劉徹身邊,劉徹對他所言的天命多數都是深信不疑,畢竟他柳生青鏡有的是真本事。他恃才傲物,自認從不怕天子龍威,但是今天,他真切的體會到了天子給予的壓迫感,一種深深的心虛的感覺讓他再被天子注視的那一瞬間無所適從。
其實,他對天子劉徹也只保留過一個秘密,但是他柳生青鏡永遠都不能背信棄義將這個秘密說出口,就算是死也不能說。
“再去為朕去尋幾個好的相士。”
張湯進門的時候聽到天子這樣吩咐宮監曹小北。
雨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一如既往聲勢浩大,夾雜著些許滾動的悶雷,連殿內光可鑑人的青石地面都泛起薄薄的潮氣,令人心上也蒙上一層抑鬱。
白銀嵌金邊玄武圖常服的天子劉徹負手而立,面對著殿外的雨簾揚起下頜,似乎望著雨簾有些失神。
張湯匍匐在天子身後,安靜的等待著天子的旨意,但是他的話說完天子卻遲遲沒有給予任何答覆。或許,他並沒有在聽。
張湯稍稍抬起頭小心的望向天子,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天子的半個側影。天子的側面看去英武威嚴,只是那鼻翼下頜的線條太過冷峻,薄唇又太過涼薄。他確實在出神,就那樣望著大雨,一言不發。
即使如此,張湯也沒有多言,他垂下了頭,知道再等一會天子總會有話要說,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天子的思緒。
“衡山王謀反的案子處理的怎麼樣了。”
良久,天子的聲音終於伴著毫無感情的雨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