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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恐怕,就在這一兩日了。”
竇太后對這些說辭早有準備,可是當宦官說出“一兩日”的時候她硬朗的身體還是晃了一下,穩住身形後半合雙眼緊緊握住了龍頭柺杖。
陳嬌站在她身後馬上快步上去,先侍女一步扶住了竇太后。
“不必,哀家還受得住。”竇太后緩過神擺手示意陳嬌不必扶她。
陳嬌乖巧的低頭退回原地,眼看自己的外祖母一聲輕嘆緩緩的走進內室。
寢殿內室裡光線昏暗,即使是在天氣陰鬱的白天,朱雀燈也燃燒著十二碗豆火。
“啟兒。”
竇太后在侍女的指引下走進屋子,寬大的龍榻旁劉徹正跪坐著聆聽景帝有氣無力的教誨。
“母后。”
劉徹見竇太后帶著陳嬌和侍女進來便恭敬起身讓開了床榻邊的席位。
“我聽到徹兒的聲音了。”竇太后收起方才的凝重,唇邊掛上一抹和藹的笑容摸索著慢慢在龍榻邊的位置跪坐下來,她伸出已經有些枯槁的手握住景帝因病而瘦長的手,“他的聲音可真是有勁,光聽著就知道這孩子將來一定能幹一番大事。”
景帝憔悴的面容也露出一絲笑容:“是啊,母后說的對,這孩子日後必定能像父皇一樣成為一代明主,就是,就是眼前太年輕了,可惜,可惜朕教不了他更多……母后,父皇把江山交給朕的時候朕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可徹兒,朕始終是不放心。”
劉徹聽到這裡雙眉一蹙急道:“父皇,父皇福壽綿長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教導兒臣,怎麼能說……”
景帝吃力的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朕要跟你祖母說幾句話,你好好的聽著,日後朕不在了凡事要多去長樂宮請命,你還年輕有些事你還……咳咳,好了好了,去叫你母后,傳慄姬程姬她們也來見朕。”
陳嬌沒想到事情來得這樣快,眼看景帝就要跟竇太后做最後的交代了。這些話不是她能聽的,只好行了一禮與劉徹和侍女們一同退出了內室。
劉徹奉景帝命親自去請薄皇后,陳嬌不便在朝臣齊齊跪地的寢殿外室久候也走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著走到了門口。
面色沉靜晦澀的劉徹抬起頭,望著高大殿門外的天空長長的嘆了口氣。
宣室殿外蒼穹陰鬱,層層彤雲彷彿凝壓在綿延數十里的漢宮灰青瓦上,大概是要下雨了。
陳嬌駐足站在劉徹身旁兩步遠的地方,看著兩月不見的劉徹她忽然覺得好像度過了無比漫長的時光。
那個在她門外神采飛揚黑眸凝光的少年,那個耍賴無恥黏在她身旁溫言軟語的公子,那個終日茶飯不思把她作為生活重心的男人如今已經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憂慮傷感的太子,是肅然靜默的大漢儲君。
劉徹八歲出長門殿登上太子之位,沒有陳嬌前世時王家外戚的強勢支援,八年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的儲君生涯讓他更早的領略到皇權政治也更早的涉足了陰謀手段,然而這時的他畢竟仍在天子羽翼的保護之下,縱然景帝對他有過小小的猜忌但畢竟親自教導塑造了劉徹。
現在劉徹最大的依靠最敬重的父親馬上就要撒手人寰,虎視眈眈的權貴藩王,躍躍越試的薄竇外戚,伺機而動計程車族大臣,劉徹終於在一夜之間徹底看清了他未來舉步維艱的皇權困境,這讓年少的他如何能不憂,如何能不慮。
眼見幾夕之間迅速成長和蛻變的劉徹,陳嬌心中湧起一股無奈的苦澀,她走上去輕聲問劉徹:“傷都好了嗎?”
劉徹看著門外微微頷首。
“有些事遲早要面對,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橋頭自然直,有時間憂心還不如多陪陪天子舅舅。”陳嬌溫聲說。
朝政之事她不便明說但她覺得劉徹一定會懂。
劉徹回頭,平靜的望向陳嬌淺褐的明澈雙眼,慢慢的他那雙沉黑的深邃瞳仁裡浮起了一層不易察覺的暖意。
“我知道,阿嬌。”劉徹說完又定定的看了陳嬌一會才轉身離開大殿。
陳嬌看著漢白玉臺階上越來越遠的挺拔身影,揚起的風鼓吹著他寬大的袍袖,那一瞬間陳嬌眼角竟然有些溼潤,莫名的感動和酸澀佔據了她的心房。
徹那種瞭然的默契和深深的欣慰曾是陳嬌前世從未到過的遠方,而今她終於能夠理解他的內心,而他的回報竟也引起了她的共鳴。
或許這才是伴侶的感覺,絕非寵妻愛妾的膚淺。
半個時辰後景帝的寢殿內室裡跪滿了神色哀慼的美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