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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與陳嬌回到宮裡換乘了二人的攆轎,路過未央宮花園的時候劉徹停了下來
“停下。”劉徹叫停了天子攆轎,在蘇一的搭扶下走下來,“去請皇后過來,朕想跟她在這裡走走。”
蘇一腿腳麻溜,不一會就拎著宮燈引著陳嬌走了過來。
“算時辰還不算晚,今夜月色好,朕想跟阿嬌走走。”劉徹對陳嬌一笑,不待她作出回應就攜著她的手就走向了園中的小徑。
蘇一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大寒跟在陳嬌後面,再有兩名劉徹身邊的心腹黃門垂首提燈走在最後。
陳嬌仍舊穿著那身倜儻的天青色滾雲紋男裝,夜色裡走在劉徹身邊倒像是個秀雅的溫文臣子,只是身量略小。
“本來說好待你出去玩,接過並不能開懷。”劉徹望著天邊光暈淺淺的圓月微嘆。
“還好能為陛下分憂,也算不虛此行。”陳嬌有些不習慣在外面被劉徹拉手,就算只有幾個心腹宮人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左右看著夜色下的宮牆漫,裝作不經心的說,“下次出去再補回來好了。”
劉徹忽然笑出了聲,陳嬌這才發現,轉過頭莫明奇妙看著他道“怎麼了?”
“明明是阿嬌你自己攪局,還真是都怨到朕身上了。”劉徹悠悠道,“是你把三姐引來的吧,害她哭了一場。”
原來是說這件事,劉徹還真猜對了七八分,不過就算是陳嬌也不能說是,反正當時曹小北也不在,前因後果還不是全憑她一張嘴麼。
“可不能這樣冤枉人。雖說我不想平陽長公主給你送美人但我也沒想讓隆慮姐姐和我二哥不痛快。當時我只問平陽長公主‘至親貴人’是誰,她又不肯承認是你,我就問她是隆慮公主的夫婿還是南宮公主的單于郎君,她一晃神,只能說是隆慮侯。”陳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時我正要遣大寒去給二哥送堂邑侯府的生辰禮,長公主這麼說我不過做個順水人情,幫她把人送過去。”
劉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陳嬌的說辭,只是微笑,手裡習慣性的擰著她的手把玩道:“過不了多久又是年節了,過了年節朕繼位就有兩年了。”
劉徹的語氣裡有些感概:“這一年朕做的事有很多,但是還有更多想做的事沒有做。”
陳嬌能夠理解劉徹的雄心抱負和施政的掣肘無奈,她對劉徹勸道:“陛下亦知欲速不達的道理,凡事尊重太皇太后,有時間跟她聊聊陛下對大漢前途和規劃,我想她會理解你,會欣慰高祖和文景皇帝有你這樣的繼任者。”
劉徹沉默的點頭,良久才望著遠處層層宮燈高掛的複道長廊略帶惆悵的說:“坐上這個皇位朕才真正能夠體會到何為‘日理萬機’,呵,朕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看朕的未央宮了。”
劉徹目光所及之處一座座大殿深沉宏偉,在幢幢燈影下勾勒出巍峨的輪廓。
“夜將何如,夜未央。”劉徹負手仰頭輕聲嘆道,“這是朕的未央,是朕的天下。”
陳嬌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初冬白色的呵氣從他的薄唇撥出升騰到濃郁的夜色中,竟有說不出的落寞和孤高。
“姑丈的病如何了?”劉徹沉默了片刻低頭問她。
陳嬌搖搖頭:“比御醫說的好一點,也就讓那位趙郎中好生調著吧,他心思太密總是擔心著我這些不成器的兄弟。”
“阿嬌,你跟姑丈說,還有朕,朕在堂邑侯府一定會受到蔭庇。”
陳嬌沒有接話,象徵性的點點頭,她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諾言上多做糾纏,劉徹是什麼樣的人她太瞭解了。
“今日我見無心,她說張騫前段時間時常探望她,只是這月餘不曾見他了,也沒來得及跟他道謝,跟我說若是哪日見到張騫代她道聲謝。”
提起張騫劉徹就笑了:“朕在禁軍中缺少得力的人,升他暫時去做禁軍的郎官了。”
陳嬌依稀記得劉徹即位後有意組建自己的嫡系禁衛,大概為了選擇合適的軍士就命張騫調入禁軍升任郎官,為他物色體格健壯忠心不二的禁衛。
“原來如此,軍中事多難怪他沒去我們府上。”陳嬌也笑了,張騫對趙無心的意思她跟劉徹都是心知肚明。
“朕覺得張騫跟那位趙姑娘……”
“前面來人可是陛下?”劉徹話沒說完卻被前方傳來的柔婉女聲打斷了。
陳嬌與劉徹都抬頭向前一望,見不遠處四盞宮燈簇擁照亮了當中的宮裝美人。
來人身形纖細曼妙,長髮結成尾束,法頂釵髻簡單,那張暖黃宮燈映出的美麗臉孔卻分外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