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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幅名畫或哪一個畫家,兩個人腦子裡就會浮現出背景來。
可以爭,只因為旗鼓相當。
後來我要離開美國了,阿雅拉很難過很難過。她拿起久不動的相機和畫筆,特
別跑到西雅圖城裡去拍照,以照片和油彩,繪作了一幅半抽象半具象的街景送給我
,算是一種“貼畫”吧。
這幅《西雅圖之冬》我非常喜愛,其中當然也加進了友情的色彩。目前正在等
著配個好框。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阿雅拉在西雅圖已經開過了一次個展,報紙給她好評,也
賣掉了一些畫。沒多久以前,阿雅拉回到以色列去,我回到臺灣。我們通訊,打電
話,約好一九八九年由我去以色列看看她和瑞恰,我們正在熱切的盼望著再一次的
相聚。
“如果他是亞當,那時候上帝並沒有給他鬍子刀,他的鬍子不會那麼短。”我
說。
“這個時候亞當才造好了不久嘛!還沒有去吃禁果呢。”荷西說∶“你看,他
們還不知道用樹葉去做衣服,以此證明━━。”
“吃了禁果還不是要刮鬍子。”我說。
那時候,我們站在一個小攤子面前,就對著照片中這一男一女講來講去的。
因為價錢不貴,而且好玩,我們就把這一對男女買回家去了。藝術性不高的小
玩意兒罷了,談不上什麼美感。
這一對男女被放在書架上,我從來沒有特別去重視他們。
有一天跟荷西吵架,沒有理由的追著他瞎吵。吵好了,我去睡覺,就忘了這回
事。我的生氣是很短的,絕對不會超過五小時以上。如果超過了,自己先就覺得太
悶,忍不住悶,就會去找荷西講話,如果他不理,我就假哭,我一哭,他就急了,
一急就會喊∶“你有完沒有?有完沒有?”我也就順水推舟啦,說∶“完了,不吵
了。對不起。”
有一次也是吵完了,說聲對不起,然後去廚房弄水果給荷西吃。廚房跟客廳中
間迅一個美麗的半圓形的拱門。道了歉,發覺荷西正往那一對裸體人形走過去,好
像動了他們一下,才走開。
我跑過去看看人形,發覺他們變成面對面的了,貼著。我笑著笑著把他們並排
放好。
以後我發覺了一個秘密,只要荷西跟我有些小爭吵━━或說我吵他,那對裸體
人形的姿勢就會改變。是荷西動的手腳。
吵架的時候,荷西把他們背靠著背�和好的時候,就貼著,面對面,平日我擦
灰時,把他們擺成照片上的站姿。等到我不知覺的當兒,他們又變成面對面的了。
這個遊戲成了我們夫妻不講話時的一種謎語。有一天,我發覺荷西把那個“我的代
表”,頭朝上向天仰著,我一氣,把他也仰天給躺著,變成腳對腳。沒過幾天再去
看時,兩個人都趴在那裡。
本來沒有什麼道理的兩個小人,因為先生的深具幽默感,成了家中最有趣的玩
具。
這一回賣掉了那幢海邊的家回到臺灣來,當我收拾行李的時候,把這對人形用
心包好,夾在軟的衣服裡給帶回來。
關箱子的時候,我輕輕的說∶“好丈夫,我們一起回臺灣去羅!”
每次聖誕節或者情人節什麼的,我從不寄望得到先生什麼禮物。先生說,這種
節日本意是好的,只是給商人利用了。
又說,何必為了節日才買東西送來送去呢?凡事但憑一心,心中想著誰,管它
什麼節日,隨時都可送呀!
我也深以先生的看法為是,所以每天都在等禮物。
有一天先生獨自進城去找朋友,我不耐那批人,就在家裡縫衣服。先生走時,
我檢查了他的口袋,覺得帶的錢太少。
一個男人,要進城去看朋友,免不得吃吃喝喝,先生又是極慷慨的人,不叫他
付帳他會不舒服的。就因為怕他要去一整天,所以又塞了幾張大鈔給他,同時喊著
∶“不要太早回家,儘量去玩到深夜才開開心心的回來。不要忘了,可以很晚才回
來哦!”
站在小院的門口送他,他開車走的時候揮了一下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