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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式解決的時候,你就會用你自己的方式。”他頓了一下,“我知道,就在昨天,你差點用自己為羅家海擋住一顆子彈。”
方木始終低著頭,良久,他撣撣菸灰,“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邰偉搖搖頭,“你會害死你自己。”
方木忽然嘿嘿地笑起來,“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麼。”不等邰偉開口,他就舉起杯子,“不說了,喝酒!”
舊友聚會在心照不宣的迴避中以一場大醉結束。兩個人搖搖晃晃地回到分局的時候,J市那邊的資訊也反饋回來。在羅家海指示的地點發現了沈湘和桑楠楠的屍體,初步確定兩人的死因都是失血性休克。不同的是沈湘的致命創口在腕動脈,而桑楠楠則是身中20餘刀。具體情況需要法醫作進一步檢驗方可確定。分局和J市的刑警在案件的管轄權上發生了小小的爭執,雙方都認為本地才是主要罪行發生的地點。協商的結果是:邰偉一行人先行返回J市,待主要證據蒐集完畢後再確定由誰來管轄羅家海一案。
告別的時候,方木衝已經醉眼朦朧的邰偉指指左手的無名指,這傢伙迷迷糊糊地一揮手,也不知是否明白了方木的意思。
目送吉普車消失在街角,方木看著那團揚起的灰塵發了一陣呆。回過身,分局門上的警徽在正午的日光下耀眼無比。方木把手遮在額前,靜靜地看著警徽,感覺它在一點點變大,最後竟有了鋪天蓋地的架勢。
我真的不適合做警察麼?
第三章 悲憫
楊錦程疲憊地從辦公桌前抬起頭來,感到脖頸後面一陣痠痛,一個原本舒筋展骨的懶腰伸了一半就不得不放棄。他弓著背,盯著顯示器發了一會呆,端起一杯早已冷透的茶一飲而盡。
喝乾茶水的杯子拎在手裡仍然沉甸甸的,楊錦程反覆端詳著它,想到它不菲的身價和在研究所裡獨一無二的地位,不由得笑了笑。
他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踱了幾步,走到門邊的時候,順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楊錦程臉上的疲態就蕩然無存,他看起來又是那個永遠精力充沛,寬厚又不失精明,風趣又不失威嚴的楊主任。
楊錦程沿著裝飾考究的走廊慢慢地走,之所以慢,不是因為年紀,而是想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從容淡定。身邊不時有人停下來鞠躬,又匆匆走掉。楊錦程看著兩側的落地玻璃窗,雖然已經快晚上八點半了,可是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裡依舊有不少研究員在忙碌著。眼前的繁忙景象讓楊錦程感到心滿意足,他像一個正在檢閱軍隊的元帥一樣,在井然肅立的隊伍前信步前行,獨自享受著超脫其外的優越感。
巡查了幾個工作室,拍了若干人的肩膀,也接受了若干恭維後,楊錦程慢慢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到那張全研究所最寬大、最舒服的椅子上,剛才還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疲憊又一點一點地回到了他的身上。楊錦程用一種幾乎是蜷縮的姿勢坐了很久,直到他把一隻有些痠麻的手臂無力地放在桌面上。
手指碰到了滑鼠,顯示器啪地一聲自動開啟。楊錦程的臉漸漸被青白色的光照亮。他目光散漫地盯著越來越亮的顯示器,忽然,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坐正身子,點選“我的電腦”,進入硬碟分割槽,輕車熟路地連續的點選後,一個位置很深的資料夾被開啟了。楊錦程毫無必要地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掃視了一圈,飛快地輸入一串密碼。接著,他就把臉湊近顯示器,目不轉睛地看著。漸漸,楊錦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那微笑從嘴角到雙頰,在楊錦程的臉上一點點蔓延,最後,似乎每一根眉毛上都跳動著喜悅。
他挨個察看著這些檔案,每次讀取一個新的檔案的時候,楊錦程的臉上就會呈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好像迫不及待看到一件自己早已熟悉的東西。他似乎在跟自己玩著捉迷藏。一邊問自己:這個很精彩吧?一邊拼命遺忘那些早就爛熟於心的圖片和文字,以使自己在開啟下一個檔案的時候發出自欺欺人的驚呼:哇,這個更精彩!
楊錦程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遊戲。似乎這是他的命,他的魂,似乎楊錦程的後半輩子,就指望它了。
晚上十點半,楊錦程的銀灰色本田車緩緩駛入“智·苑”小區。這是本市的一片高檔住宅小區,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業主們也以高階知識分子居多。楊錦程停好車,匆匆地向自家單元走去。還沒走到樓下,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樓前的臺階上,楊錦程正嘀咕著這是誰家孩子,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單元門前的聲控燈就亮了。
楊錦程愣住了,這不是自己的兒子楊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