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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咱多吃點辛苦,不怕掙不著錢。”周陽也同意弟弟的看法。
“一時掙不著也沒事兒,咱現在有六十塊錢,夠囡囡唸完小學的了,咱倆咋地十多年也掙夠囡囡上大學的錢了!”周晨好像對妹妹能上大學抱著極大的信心,現在就計劃給她掙學費了。
“囡囡,你說,你想上個啥大學?”周陽一聽妹妹上大學的事兒,眼睛都亮了。
周晚晚無言以對,她這倆哥哥的腦子到底什麼構造?他們現在要解決的問題不是她上個啥大學好不好?
不過對周陽兄弟倆的反應,周晚晚也感覺很高興。他們的內心正一點一點地強大起來,只有對自己,對未來的生活有信心的人才不會在乎一時的得失,才不會因為失去一個機會或者一個資源而手足無措怨天尤人。
這小兄弟倆已經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已經學會了去掌控自己的生活,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開端吶!
轉眼到了六月末,人們迎來了一年中最為炎熱的天氣。
陽光暴烈地炙烤著大地,空氣乾燥炙熱得幾乎能點火就著。人們揮汗如雨地在田間鋤第二遍草,心裡卻無限歡喜,馬上就要收麥子了,馬上就能吃上一口新麥面了。
終於,在大家盼望的目光中,老隊長搓著手裡的麥穗宣佈:“麥子成了!明天開鐮!”
麥子開鐮,那可是農村一年中最緊迫最為爭分奪秒的時刻。六月的天,娃娃的臉,已經成了的糧食再收不到手,那可真是作孽的事了。所以。這個時候,除了沒有行動能力的奶娃娃和下不來炕的老人,全屯子的人都出動了。
周家也不能例外,周老太太也得顛著小腳下地,不能幹重活,跟著孩子們拾個麥穗、送個水還是可以的。
周家就剩下了周晚晚和周蘭兩個人,周陽兄弟怕家裡沒大人。誰家的淘小子躥進來欺負妹妹。每天走的時候都會把大門鎖好,甚至還弄了一些刺玫枝子插在障子上,就怕保護不周妹妹被人欺負了。
對哥哥們的這些做法周晚晚都乖乖地接受。只要能讓他們安心,她是怎樣都無所謂的。可就苦了趙小三兒了,這小子每天趴在障子空抽抽著一張小臉兒往進遞東西,弄得周晚晚哭笑不得。真弄不明白到底他倆誰被關起來了。
三家屯全員出動日夜不停地忙了七八天,終於趕在下大雨之前把麥子收進了糧倉。累得又黑瘦了一圈的人們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大家最為期盼地分麥子了。
周紅香也趕在這個時候帶著錢剛和錢燕回來了。勞動她可以不參加,麥子卻一定是要分到手的。
第七生產隊今年種了一百畝的麥子,畝產一百八十多斤,總共收了將近一萬九千斤的糧食。
全隊上下一片歡欣。這個產量可是創了生產隊畝產糧食的記錄了。這個數字相對於後世小麥畝產四五百公斤的產量當然不值一提,但是三家屯五十年代小麥畝產的最高記錄是六十二公斤,再看今年的產量就不能不讓人驚訝了。
這些糧食先挑最好的交給國家六千多斤。又留了一點作為隊裡應急和農忙時送飯用的集體口糧,剩下的全隊按人口平分。最後核算下來。每人能分到二十六斤半的麥子。
按以往隊裡分糧食的標準,五歲以下的小孩是隻能拿到大人一半的量的。可今年老隊長做主,孩子們也分大人的量,“娃娃們跟著捱了好幾年的餓了,今年讓他們都多吃幾口細糧!”老隊長的菸袋鍋子敲得咚咚響,說出的話也敲鑼一樣響亮。
對這個決定,社員們都沒意見,誰家沒個孩子,讓孩子多吃幾口大人們有啥可爭的。
所以,周家二十口人,分到了五百三十斤麥子,裝了將近三個麻袋!
可是今年周紅香母子五人的麥子是分不到手了。任周紅香怎麼求怎麼許諾,甚至撲到分糧食的大稱上不下來,也沒能動搖老隊長絲毫。
不給分就是不給分,不勞動還想要糧食,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拿周家的工分換?那工分是你掙來的?你伺候一天莊稼了?沒有,那你有啥臉來分糧食?
老隊長外號韓老倔,倔勁兒犯了是敢跟鄉革委會主任嗆聲的主兒。他一輩子撲在土地上,對莊稼、對農活比對兒子還精細。所以對逃避勞動的周紅香特別看不慣,去年分救濟糧的時候已經通知她了,不勞動就不給分糧食,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今年她竟然還不來隊裡勞動,那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最後,周紅香灰頭土臉地回來了。今年的麥子她是說什麼都得帶走的,家裡六口人,就靠著錢守義每個月二十七塊五毛的死工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