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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辱罵和欺負中長大,慢慢的也變成了跟母親一樣的性格,每天沉默地低著頭,只知道幹活。
周晨把周晚晚和周蘭抱到炕梢,空出地方來吃飯。又去把地上的桌子支起來,再轉身去廚房幫著拿碗筷。
李桂芝帶著周平、周晨來回幾次把飯都擺上了桌,周霞也燒完火走進屋。王鳳英這是才衝東里間喊:“二樂!二丫!出來吃飯了!”
東里間的門簾子一掀,周娟走了出來,她穿著洗得發白的紅色罩衫,露出棉襖上縫著的黃色假領子。這種假領子是這個年代最常見的東西,棉襖拆洗困難,在容易髒的領子上縫上用布或者毛線做的假領子,髒了拆下假領子洗,很方便,又美觀。
雖然同樣是餓得面黃肌瘦,周娟的臉上卻比周平多了很多的鮮活氣,再加上顏色鮮亮的衣裳和秀麗的五官、修長的身材,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周娟身後,踢踢踏踏地跟著塔拉著鞋後跟都塌下來的破棉鞋的的周軍,十五歲的人了,還一邊走一邊用棉襖袖子抹著鼻涕,黑色棉襖的前襟和袖子髒得發著亮光。
一家人男女分桌做好,周老頭帶著兒子、孫子坐到炕桌,周老太太帶著兒媳孫女坐地桌。因為二兒子周春喜、三兒子周春亮、四兒子周春來去了二百里外的幹岔河水利基地,吃住在那邊,得年前才能回來,男人這桌,就周老頭帶著大兒子周春發、大孫子周富、二孫子周軍、四孫子周晨坐,三孫子周陽在村裡的農田基建工地,管早晚兩頓飯,不在家吃。
地上女人這桌,周老太太帶著大兒媳王鳳英、二兒媳李桂芝、大孫女周平、二孫女周娟、三孫女周霞坐,老閨女周紅英還躺在炕上睡覺,每天早上都是給她留了飯,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吃。
早飯很簡單,菜葉子糊糊配老鹹菜。糊糊是用秋天收集起來的各種白菜、蘿蔔、野菜等所有能找到的能吃的東西加白水煮成稀稀的一鍋,水開了再撒幾把玉米麵煮出來的。玉米麵也不是純玉米麵,今年秋天每口人就分到三十斤帶皮的玉米棒子,哪敢搓下粒來磨粉,把整個玉米棒子連外面的皮再加上一些玉米杆一起磨成粉,吃糊糊的時候撒上兩把。就這麼節省著吃,分到的糧食也不夠吃到明年收麥子,只能指望明年春天不要再接著大旱,能找到些野菜充飢。
野菜糊糊是男人那一桌一大盆,女人這一桌一小盆。地桌上這一盆放在周老太太面前,由她分配。
菜糊糊也不是可以敞開肚皮隨便吃的,去年大旱,地裡啥都不長,草都被飢餓的人們搶回去煮著吃了,樹葉子、樹皮只要吃不死人的東西都被拿來吃了,十里外的小寒山,方圓有三四百畝的樹林子,樹皮被扒了個乾乾淨淨,草根都沒剩下什麼。家裡菜園子裡的蘿蔔、白菜是從人嘴裡省出來點水給澆活了,寶貝似地藏起來,每天拿出一點煮糊糊。
老鹹菜還是四五年前醃的,黑乎乎石頭一樣,散發著酸臭味兒。就這個,也只能一個桌子一小碟,每人能分到兩根就不錯了。
炕桌上,男人們每人一隻粗陶老碗,都盛上了糊糊,吸溜吸溜開始喝。周軍黃色的大鼻涕吊在鼻子下面,他也顧不上管,只埋頭喝糊糊,眼看鼻涕掉碗裡了,他仰脖一吸,鼻涕有一半就被吸了進去,再低頭喝糊糊,喝幾口鼻涕又吊了出來,他再吸,週而復始……
女人們的桌上,周老太太開始分配飯食,先給老閨女周紅英盛了滿滿一碗留著,再給自己盛了大半碗,又盛了大半碗給了周娟,“二丫今兒個要去鄉里,多吃點。”
周娟喜滋滋地接過碗,炫耀地看了一眼周平母女,對周老太太下保證書:“奶,衛國說了,他一準兒能給咱弄到豆餅,來年就有大醬吃了。再看看徐大叔能不能拿回來點豬下水,到時候給爺和奶打牙祭。”
徐衛國是周娟的未婚夫,徐衛國他爹徐一刀是鄉里食品站的屠夫,因為偶爾能弄到豬的頭、蹄、下水,成為鄉里人羨慕的肥差,又因為經常能給領導割幾刀大肥肉,而備受鄉里機關工作人員的重視,在全鄉農民的眼裡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在徐衛國的父親由“徐大屁”變成食品站賣肉的“徐一刀”之後,他也從“徐二愣子”變成了徐衛國。後來徐衛國看上了十里八鄉的一枝花周娟,周家人當然求之不得,兩人已經訂婚兩年,本來今年徐家人就來商量結婚了,可週老太太沒同意。她要把周娟再留一年,周娟在家能給家裡掙一分生產隊的工分,發糧食也能多一口人的量,姑娘家吃的又不多,能幫襯家裡不少。
給周娟分完大半碗,盆裡的糊糊已經不夠每人半碗了,周老太太掃視了一下桌上的人,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