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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搭幾天,本想再熬一個月,到舊曆年前再匯,但建業昨日來信已透露窘態,想到幣值日貶……不如做個好人,將錢給他算了。”()
1978年元月,蘇雪林跌一大跤住院,“生命吉凶實未卜”,把黃魚及存款數目影印3份,將在臺的3位子侄叫來,“並告以積蓄數目,萬一有不測,三家平分。”……與大陸的親屬聯絡上之後,七姑八姨、八竿子也打不到的親友,蜂擁而至吃“唐僧肉”。給錢也罷,索錢者相互之間還吃醋,戳蹩腳,弄得蘇雪林左右不是。更有一些“混球輩”的太平蘇氏族人,竟以她的名義向海內外募捐整修“蘇氏宗祠”,她很不理解。蘇雪林太愛她的族人了,1973年在成大退休,她考慮自己年事已高,遂一次性提取退休金,用利息養老,以便將來說不定哪天有個三長兩短,可以留點積蓄給後人。“那時臺幣二十萬還像個數目,身後分給侄輩,豈不更好,便一次領了。”追溯以往,當初她與張寶齡的矛盾,蘇在經濟上全力呵護族人也是導致家庭裂痕的重要原因之一。總之,親情帶給她的歡樂太少,麻煩和苦惱卻終其一生。
蘇雪林對他們那一代人的婚姻很感興趣並時有感慨。她讀《蔣碧薇*》,聯想到自己時寫道:“此事怪徐悲鴻乎?怪蔣乎?兩人皆不可怪,兩人亦皆須負責,是所謂孽緣也。餘幸而一生兢業自持,從無戀愛糾紛傳流人口,既保清白之名,亦免許多煩惱,比較起來,尚算值得。”()是耶,非耶?蘇雪林與張寶齡的婚姻是她人生冊頁中最悽苦的一章。在後50年的日記中提及張寶齡僅三四處,還是為寫自傳而涉,寥寥數語,淡、冷。張寶齡畢業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是蘇雪林父母饋贈給她的禮物。她別無選擇。蘇雪林衰年追憶時寫道:“蘇州天賜莊一年歲月尚算美滿,但以後便是維持夫婦名義而已。”()張寶齡大丈夫氣重,理性,較冷漠。婚後,他們在蘇州築巢。他是學造船的,蓋的房子也是船形。中秋時分,蘇雪林說外面的月亮好圓,張寶齡答,再圓也沒有我用圓規畫的圓。話難投機,少情趣。婚後又長期分居,感情更趨淡。加之蘇雪林在經濟上對族人竭力賙濟,也引起他的不快。以致在時局動盪之際,各奔東西。蘇在寫自傳時說:“我打算將張的事完全隱去不說,蓋我已立志不言彼過,婚姻不如意就不如意,算了!世尚多不婚者,遇人不淑者,我有文學學術*,何必婚姻!”()但寫自傳,婚姻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她還是寫了:“下午寫*,將張寶齡真事一一敘出,不再寫注耳,蓋等別人亂猜亂寫,不如自己寫。”()她稱這是“一世孽緣”。不過在《浮生九四》中不乏自責:“……(我)又何能做他半女僕、半妻子的伴侶!況我偏向母家,協助姐嫂,更令他嫉妒得像心頭有火燃燒,一刻也不能容忍。夫妻感情之壞,以此為之根源。”又反思道:“以為既如此的不美滿,何不乾脆離婚別尋良偶呢?以為我有舊腦筋,抱存有‘從一而終’的觀點。其實也不是。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辯過。我是一方面為一種教條所拘束,一方面為我天生甚為濃厚的潔癖所限制。我總覺得離婚二字對於女人而言,總是不雅,況那時我已薄有文名……但我因這些原因,叫張寶齡孤悽一世,不能享他理想中的家庭幸福,也是實覺對不住他!”在蘇雪林的花季,即1922年赴法留學時,一個“要在荊棘叢中摘取玫瑰花的夢想者”瘋狂地追求過她。蘇雪林也曾怦然心動,但恪於已與張有婚約在前,她毅然決然地與其斷絕了關係。之後,當然緊閉心扉。有趣的是花甲之年,竟有人叩她鏽蝕的心鎖:“今日獲苗栗某部隊秦鴻仁寄來長信一封,滿紙瘋話,殆想老婆不得而成瘋者,今日軍中此類人甚多。”()不容置疑,此信閱後一定去了它該去的地方。令人驚詫的是,在蘇雪林心靈深處,還有一星愛的火種,當然那是屬於“另類”的愛。“今日中央日報未到,餘有工夫寫文……此文寫我民國八年升學北平女高師,暗暗傾慕吳貽芳,而偷窺其動靜,實為可笑。此為餘少年熱情之表現,若在今日決不為也。聞吳貽芳尚未死,其住南京抑在美國則不知。據經傳來信言,其南京居處之舒適、美麗,則尚在南京,當命經傳轉之。”()蘇雪林還“希望吳貽芳那篇亦早日刊出,則可寄經傳命她寄……趁她未死見此文,亦我之大願也!”()遺憾,此信、文不知何故遭“臺北五萬信箱”兩次退回。後,她還饒有興致地將寫吳貽芳稿影印一份,寄給當年女高師同學毛彥文,回味“私慕吳貽芳可笑舉動”。
蘇雪林一生充滿矛盾,雙重人格現象嚴重,包括評判他人和檢討自己,甚而,對宗教的態度也是如此。1924年,在戀愛睏惑時,篤信天主教,在法國里昂大教堂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