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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一拖拉子連生了4個女兒(一夭),到老五,才是兒子。
一連四女,丈夫怒目相向,公婆橫眉冷對,蘇青唯有忍氣吞聲。產女的大潮,衝擊著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堤壩。後李欽後的弟弟李欽若因事到上海,暫住哥哥家。李欽後整日在外花天酒地,跳舞找女人,蘇青寂寞時找李欽若說話,久而久之,叔嫂兩人的關係有點曖昧起來。偏逢李欽後不擇手段把鄰居、作家徐的太太趙璉花弄到手,證據確鑿。蘇青忍無可忍,提出離婚,維持10年的婚姻,一朝便煙消雲散了。事實證明,李欽後不是良民。解放後,他在法院工作,因貪汙罪,被政府處決。離婚後的蘇青也曾想重組家庭,曾結識一位頗為富有的物件。有一次當她與男友吃飯時,3個孩子站在門口張望不敢上前。蘇青十分傷感,她怕再婚後兒女們會受苦,便堅持不再婚,恪盡為人母的責任。
在婚姻上,蘇青是個失敗者;然而,在事業上她是一個勝利者,她以十年的痛苦婚姻為代價,寫出了《結婚十年》,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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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雖說與張愛玲齊名,但她的《結婚十年》和《浣錦集》究竟有多高的文學價值?“喚醒了往古今來無所不在的妻性母親的回憶。”(張愛玲)“不但在內容上,而且在形式上都不受傳統的束縛,沒有一點做作。”(胡蘭成)“倘若能看清蘇青,大約便可認識上海的女性市民。”(王安憶)時下,尚未見權威人士的評論。新近有研究者認為,蘇青在那個時代是一位具有“堪稱‘前衛’的女性意識”的作家,(毛海瑩)“是一個對事業、對精神生活有所追求的女性”。(王一心)
蘇青做人的瑕疵,我們當然是不能漠視的。
陶亢德是她在文學道路上的恩人。蘇青與大漢奸周佛海及陳公博的相識也是陶亢德介紹的。說蘇青走紅是《古今》捧的,不無道理。她在《古今》上發的第一篇文章是《論離婚》,堪稱絕妙,受到時為上海“市長”的陳公博的欣賞。該刊創辦者朱樸,是汪偽交通部次長。朱樸點撥蘇青寫文章奉承一下陳公博。蘇青可能考慮自己一孤身女子在外混事不容易,需要有人庇護吧,在《〈古今〉的印象》一文中,果真吹捧了陳公博一番。忠奸不辨,實在令人心痛(也許她已有所察覺,在後來出版的4部散文集中,均未收此文)。投桃報李,陳公博給蘇青介紹工作:或者做他的私人秘書,或者任市政府專員。大概蘇青怕陳公博有所圖,選做專員,混入官場。儘管她只幹了3個月,但代價是慘重的,她由此沾上了“漢奸嫌疑”,這頁歷史是抹不去的。此時有人以匿名方式寄給她一張10萬元支票,蘇青曾猶豫,猜想是陳送的,但信封上無寫信人的地址。恰那時蘇青要養全家老小5口,日子實在不好過,她就飢不擇食,收了。生活有所改善後的蘇青,不甘寂寞,想出人頭地地幹一番事業。她審時度勢,決定辦刊物。刊名定為《天地》,取談天說地、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意思。這油然令人聯想到是延續《古今》的餘緒,一指時間,一指空間,故有人認為這是“天造地設,妙古絕今,可謂巧合之至。”
花落人亡有人知——亂世才女蘇青(4)
1943年10月10日,在周佛海、陳公博的資助下,天地出版社兼《天地》月刊在上海愛多亞路(今延安東路)160號601室掛牌開業。
蘇青真有本事,把政界、文壇的名流拉來寫稿,作者隊伍陣容顯赫:周作人、陳公博、周佛海父子、胡蘭成、譚正璧、秦瘦鷗、朱樸、張愛玲、紀果庵、柳雨生等。
蘇青不僅有溫州人的能幹,又有上海人的精明。她單槍匹馬經營的《天地》,創刊號竟一炮走紅,脫銷後立即加印。她經營有道,馬上實施雜誌預訂,八折優惠客戶。新年出“特大號”加質不加價。她向周作人討張籤贈的全身照,登在雜誌上,既做廣告又討周作人歡心。還別出心裁舉辦“命題徵文”,總之花樣不斷翻新。為爭得發行折扣,她不怕丟人現眼,不怕吃苦,親自扛著《結婚十年》到馬路上販賣,與小販“講斤頭”。聾啞作家周楞伽撰文揶揄她:“作為一個寧波女人,比男人還厲害!”還寫打油詩調侃她:“豆腐居然吃蘇青,血型猶太賜嘉名”,因而得了個“猶太作家”的諢號。蘇青寸土不讓,寫文反駁,斥責他多管閒事,並反唇相譏:“你耳聾,一張嘴又說不清楚。”以周耳聾為題諷刺挖苦,筆墨官司俗到與罵街無二了。蘇青說:“情願不當什麼女作家,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張愛玲說蘇青的特點是“偉大的單純”。
受人惠,必還人情。在《天地》創刊號和第四期上發表的署名為“周楊淑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