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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短的後半生沒有她的陪伴,那該是怎樣的度日如年?
他不敢去想,因為只是一個念頭閃過,就已遍體生寒。
她不懂,他愛孩子,恰恰是因為愛她。
他總想,你不在乎我是吧?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張口閉口就是要行善積德,一副博愛,卻又對誰都不在乎的樣子,但你的孩子你總該在乎吧?我扣著你的孩子,任你天南海北,你總還是要回到我的身邊。即便你暫時不在我身邊,我有個像你的小人兒相伴,也不會太過空虛寂寥了,而你,現在卻要用你的命換孩子……
花吟啊,花吟,你可曾想過?這樣得來的孩子,我到底是該愛它好還是該憎它?
“陛下?”六葉的聲音隱隱透著幾分壓抑的喜悅。
耶律瑾蹙了下眉,“什麼事?”
“暗衛發現了幽冥子師徒的行蹤。”
“什麼?”
“暗衛發現幽冥子師徒行蹤後,一路追蹤,這才發現他一直住在丹霞山。但,丹霞山山勢陡峭,內有毒物迷障,幽冥子又擅用詭譎之術,暗衛無法靠近,卻也將他困在山中,讓他出來不得。”
仿若暗夜中的一道星光,耶律瑾驟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怎麼也不願放手了,他一轉身,眼睛都亮了,“不惜任何代價,只要他肯出山。”
“陛下,”六葉遲疑了。
“說。”
“幽冥子此人實是陰毒難馴,聽他言語應是知道王后娘娘目前的狀況,卻不願出手相助,口口聲聲,上次被算計了咽不下那口惡氣。”
“他想怎樣?”
六葉後脊出汗,道:“他放下話來,讓陛下務必五日內求到他跟前,否則他就要離開丹霞峰了。”
耶律瑾與幽冥子打過幾次交道多少也瞭解他的性子,他會這樣說,多少也存了那麼點點想救他師妹的心思,若不然他失蹤那麼久,怎麼就突然又被發現行蹤了?況且跟在他身邊的那個流風輕功絕頂,若是他師徒二人配合,想破開暗衛的圍堵怕也不是難事。
“你先過去遞話給幽冥子,孤不日便到。”
天已亮,耶律瑾匆匆換了朝服,上了早朝,又將幾位親信大臣召到德政殿,如此這般一番交代。忙完這些,換上玄色暗紋錦衣,轉頭看向大海,“她醒了沒?”
大海頓了下,這才躬身回道:“王后娘娘一早就醒了,這次倒沒有沉睡,看來身子還算健朗。”
耶律瑾不悅的睨了他一眼,嫌他話多。
紫薇樹下,花吟靠在藤椅上,天氣好的時候,她總喜歡在花木下小憩,她喜歡陽光,喜歡花草,喜歡聽鳥兒鳴叫,因為,死後就再也感受不到了,即使它們開得再美,到她眼裡也只是慘白的顏色,嗅不到花香,感受不到這世間的美好。一縷魂魄,隨風飄蕩,無聲無形。
耶律瑾過來的時候,她察覺到了,似乎身子越不好,人的五感總會特別敏銳。
他昨天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捏的她肩骨都快碎了,他還叫她去死,她想她應該生他氣的。但,怎麼辦?她一定都不生他的氣,只想立刻撲進他懷裡,告訴他,她也不想死啊,她想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啊,可是不能啊……
好在,她死過一次,沒什麼好怕的。
沒,什麼,好怕的吧……
思量間,他已到了她跟前,但很奇怪,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觸碰她。
她想,他不會還在生氣吧?難道還等著我道歉?
哦,我確實也有錯,昨晚想了一夜,我確實太自以為是了。上一世作惡太多總想著這一世來還,卻單單忘了,有些事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偽善”。
她剛想睜眼跟他說一聲“對不起”,卻感覺他將手指放到自己的鼻下,她正準備換氣,一愣,呼吸就停住了,再一反應就明白了。
什麼呀?這是什麼意思呀!
花吟想笑,轉念又想,好你個壞傢伙這麼想讓我死啊!那我就死給你看啊!
她屏住呼吸不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花吟憋的臉都青了,才顫著睫毛睜了眼。
時間仿若是靜止的,她看見耶律瑾單膝跪在她藤椅扶手的一側,雙手攥住她的一隻手,臉埋在她的手裡,她感覺到手心溼漉漉的,心思微動,溫聲道:“懷瑾?”
他聳動的肩膀突然停住。
花吟偏過腦袋,看他慢慢抬起了頭。
那張慣常面無表情的臉,此刻竟是淚流滿面。
花吟鼻頭一酸,眼淚也剋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