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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三小姐生怕花吟誤解,急迫的解釋道:“姐姐莫要多想,我與花謙只在書畫音律上志趣相投,不論其他。況花謙還小我一歲,我視他亦如自己的親姊妹親兄弟一般。姐姐玲瓏剔透,應知我心意,這世上易求無價寶難得知心人,我是何其有幸,能在這世上遇到知我,懂我之人……”她說完這話後面上閃過一絲羞澀,不過轉瞬即逝,眸底坦蕩,繼而幽幽一嘆,“花謙雖寡言少語,凡事都悶在心裡,但卻比誰都細膩敏感,若他不是那樣的人又怎能譜出那般動人的旋律?姐姐,花謙敬你、愛你,你說什麼他便聽什麼,那你可曾想過花謙想要什麼?”
他,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花吟面上白了幾分,上一世,他代她認罪獲刑,牢獄之中,她曾滿心愧疚的問過他,“你想要什麼?”
灰暗的牢房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記得他聲音悠遠,仿似來自天際,“我好想回到么姑郡,想回到……”
花吟一怔,怔愣過後便是勃然大怒,不待溫吞的花謙繼續說話,當即厲聲打斷他,嗓音尖利又兇狠,“我真是要瘋了!為什麼我花家的男人都是這副不成器的樣子!大哥是個沒腦子的莽夫,二哥是個卑賤的買賣人,唯一一個看上去還有幾分聰明勁的小弟,卻是個短命鬼……還有你,更是沒出息!科舉不考,交際應酬不行,整日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既不爭聲名,又不事生產,除了彈奏幾曲亡國喪家調就是擺弄花草。現在呢?你都快要死了,我問的是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你居然告訴我你想回么姑郡!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哪怕是你提出多麼不可理喻的要求,只要你提,我就沒有拒絕你的理由,誰叫我欠你一條命!可是你……可是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生在這種家庭!為什麼我的親兄弟都是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旁人家的兄弟都是姊妹的依仗,我雖有四個,卻連人家半個都比不上!你們真以為我是心甘情願認那殺人不眨眼的南宮瑾當兄長?我恨他,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呵……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除了依附於他,當他的工具,我別無選擇<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爹爹死了,兄弟們都靠不上,我只是愛上了一個我高攀不上的人,他那樣的美好,只要一想到他,即使我身處寒冬我也會覺得溫暖如春。如果這輩子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我情願現在就死掉。你說,我連死的勇氣都有了,為何我不跟命運拼一拼!娘信鬼神,信命,但我不信!南宮瑾雖然可恨,但是他有句話說的對,人的野心有多大路就有多寬!爹孃兄弟給不了我的,我就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去搶!誰都沒有資格說我錯了,因為這世道本就是弱肉強食,我們花家自爹爹死後受盡屈辱白眼,又有誰可憐過我們?我不想活的這般卑微,我不想!人只有一輩子,死了就沒了,我不信下輩子,這輩子要麼高高在上,得到自己想要的,要麼就轟轟烈烈的死,我不想像你們一樣,跟個螻蟻似的卑微的活著,活著沒人知曉,死了也沒人在意……”
花吟喉頭哽咽,過了好一會都說不出話。
牢房內陰冷潮溼,狹小的窗戶刮進刺骨的寒風,天色暗了。
花謙陷在黑暗裡,那團黑暗就像個巨大的棺材,吞噬了生命與光明。
“吶……”他口吃般的低喃,“你,好好活。我,死後,保佑你。”
花吟的面上一片慘白,“誰稀罕!要是我們兄弟姊妹能有一人身在高位,我們花家何至於衰敗至斯?你又何需去死!”她眼睛大睜,高昂著頭,面目猙獰的甚至有些扭曲,眼淚卻瘋了一般的流了下來。
她直著眼,渾身顫抖著往後退了兩步,旋即奪門而出,腳步凌亂,一路跌跌撞撞。
漫天的大雪,她一路狂奔,直到她被凸起的石塊絆倒,狠狠的摔在雪地泥漿裡,她才放開喉嚨嚎啕大哭。
身體凍的麻木了,眼淚哭幹了,她擦擦臉,站起身,面無表情的深吸一口氣,依舊的鐵石心腸。
如果當時她肯抱著放棄一切的決心去求南宮瑾,或許花謙還有一線生機,但是她沒有,她蒙皇太后恩典已經許給了鳳君默,而南宮瑾也遵守諾言,在她將皇帝藏在御書房的一紙機密文書偷偷謄抄了一份給他後,她與他便算是徹底清了!
她清楚的記得分道揚鑣前南宮瑾曾警告過她,叫她永遠不要再去找他,否則……
否則怎樣他沒說,但是直覺告訴花吟“否則”後面肯定不是好事,因為當時南宮瑾的表情看上去陰沉又可怕。
她擺脫了他的控制,又將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