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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變回我了。”他百感交集,嘴唇上下顫抖,“真像一個噩夢似的!但願這只是一個夢,可是我知道它不是……”
他又變回了以前那個趙楠,那個膽小而開朗的小男生。葉子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現在卻不能仇恨他了。他馬上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問:“你的那些信徒是什麼人?”
提到“信徒”兩個字,趙楠一臉赧然,他說:“他們都是些亡命之徒,有黑槍販子,也有的是偷獵者……”
葉子麟道:“現在你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他們還會聽你的嗎?”
趙楠深吸了口氣,望著星空說:“我做過那麼多的壞事,就算他們要背叛我,向我發難,我也是死有餘辜。只是我怕會連累你們了……”
“那就逃吧。咱們悄悄走掉。”葉子麟說。
天色慢慢露出了一絲微弱的曙光,趙楠跟身邊的那人牽過那十一匹駱駝跟兩頭驢子來,驢子背上有食物和水。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屬於葉子麟他們的。
“真神,要趕路了嗎?”那個人問。
趙楠搖了搖頭說:“不,你們進帳篷去繼續睡吧。”他用布包著頭,看上去很怪異。
那人還想說什麼,可是也許是出於敬畏,還是硬生生地把話收回了,轉身進入了帳篷裡面。
葉子麟悄悄拍醒了他們,他們睡眼惺忪地盯著眼前的一切,完全還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子麟說:“別愣著了,騎上駱駝趕快逃命吧。”
他們翻身騎上,瘋狂地跑起來。駱駝的腳踢揚起一路沙塵,蹄聲震天價響。那十幾人鑽出了帳篷,在後面一個勁地呼喊著,他們也騎上駱駝,追了過來。
繞過了幾道沙丘,葉子麟見他們一行如今只有十人,有一匹駱駝是空著的,不如把它留下,迷惑那幾人。於是丟掉了韁繩,一行人帶著兩頭驢一路狂奔。
跑了半個多小時,那兩頭驢子顯然跑不動了,他們也漸漸慢了下來。茫茫沙漠,相信他們不是那麼容易再與那夥人相遇了。
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升起了,氣溫還比較冷。
所有人都駐足了,他們用滿懷疑惑跟仇恨的眼神瞪著趙楠。葉子麟說:“他已經恢復正常了,以前的事也不是他的意願裡願意做的,大家就讓它過去了吧。”
曉曼說:“可是我始終忘不了昨天那恐怖的一幕,小次旦難道就這樣白死了?”
徐硯輕教授也發話了,他說:“從情理上來說,這確實也怪不得他。可是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就算不是裝的,他那種奇怪的情況什麼時候還會發作,這是誰也說不準的。”徐教授的話很有道理,也很有分量。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對趙楠抱著一種敵對的態度,尤其是白大光,恨不得馬上一把將他掐死。而趙楠卻望著朝霞,一臉平靜。他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清醒的,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還會發作,徐教授說的沒錯,你們不如……”他沒有再說下去,誰不害怕死亡呢。可是他更不想行屍走肉。
葉子麟大聲說:“不,我們要相信他,在沒弄清整件事的結果之前,我們每個人都可能變成他這個樣子,難道你們要一個個地殺盡嗎?”他的聲音有些激動。
阿蘭卓瑪開口了:“大家相信他吧,至少他現在已經完全復原了。”
他們實在想不到她會開口為他說情,按說她該恨死了他才對。曉曼拉她說:“你瘋了嗎?”
她的眼圈紅了,她眨了眨眼,忍住淚水,說:“其實這是次旦自己選擇的結局。他的犧牲不但是為了淨化趙楠的戾氣,也是為了拯救我們以及更多的人。”大家簡直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次旦是朱畢古,他的精神力能淨化戾氣。他是自願就死的。”她補充說。
曉曼問:“豬屁股是什麼?”
喬治哈地笑了,但現在僵冷的氣氛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立刻噤口了。葉子麟狠狠地瞪了曉曼一眼。
徐教授對她說:“朱畢古是藏語,意思是修行有成就、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轉世的高僧。我們對這種人稱之為活佛,其實這是與佛教教義不相通的,藏傳佛教中並沒有活佛一詞。”
付雨石補充說:“其實這也可以看作一種特異功能,只不過這種特異功能同時傳承了師父的精神力,甚至部分記憶。”
次旦的犧牲,聽起來有點像釋迦佛祖割肉喂鷹。
這時大家都逐漸偏向於原諒趙楠,白大光一把躍下駱駝,卡住了趙楠的脖子,他吼道:“人人能原諒你,我也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