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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眉眼都漾著一層光,漫不經心地說:“他挺乖的。”
沈棲衣站在幾步開外的視覺盲區,略顯疑惑地抬了下頭。
老實說,就跟他不懂顧沢為什麼這麼堅定地認為他很窮一樣。
他也不懂,顧沢為什麼覺得他很“乖”。
“你不是也要訂婚了嗎?你家裡沒意見?”
顧沢不甚愉快地偏了下頭,點了支菸,沒抽,夾在指尖任憑它燃燒。
富二代一看就“懂”了。
這群富二代習慣了在歡場裡廝混,被人百般討好奉承,久而久之,就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對誰都挑挑揀揀,訂個婚,只覺得自己受盡委屈,也沒想過對方願不願意。
富二代聯想到自己,唏噓不已,很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滄桑蕭瑟。
“看開點吧,誰擱家裡被催婚是自己願意的,都那樣。”
他知情識趣,繞過這個話題,突然又想起什麼,“誒”了一聲,笑道:“那沈棲衣要是知道你訂婚了,不會跟你鬧嗎?”
顧沢沉默得更久了,低頭碾滅菸頭,聲音溢散在風聲裡,有些模糊。
“不然我還能跟一個男人結婚嗎?他家要是有錢倒好說,關鍵是沒錢沒勢,我娶他幹嘛?大不了多給他點錢,他這麼喜歡我,不會捨得離開我的。”
話是這麼說,但他半張臉隱在陰影裡。
晦暗不清。
眉心也打了死結,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和擔憂。
顧沢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從見到沈薔就下意識反感,打從心底抗拒家裡的安排,但是又找不出理由。
甚至因此而生出……痛苦。
為什麼?
顧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渾然不知,他的茫然,掙扎,不解,一絲不漏,落在了不遠處一雙染著笑意彎彎的桃花眼裡。
富二代說:“也是,怪他自己命不好吧,要是生個好人家,說不定就和你修成正果了。”
顧沢心裡莫名不舒服起來。
他沒了聊天的心情,抬手打斷他,問道:“沈棲衣人呢?”
不知為何,突然就很想見他。
其實一直都想,只是以前不願意承認。
只覺得憑什麼。
明明是沈棲衣喜歡他,他想見沈棲衣的時候,比沈棲衣想見他的時候,要多這麼多?
莫非還是因為謝傾?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把謝傾弄回來,但是沒用任何作用,謝傾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假辭色,還又一次拒絕了他的示好,所以他急切地需要沈棲衣來調節?
對,就是這樣,顧沢說服了自己,不然怎麼解釋他越來越關注沈棲衣?
“他人在哪?”
富二代被他盯得發毛,忙擺手,“我哪知道,哥你別這樣看我,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盯著他幹嘛,你說是吧。”
顧沢不鹹不淡掃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邊走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沈棲衣的手機長期開著靜音,他任憑電話響了一會兒,自動結束通話,最後回了句,“到了提前給我打電話,有時間就來。”。
那富二代很快也離開,他不緊不慢下樓,找到大門口,打算打個車回去。
理由都有了,不走留著幹嘛?
要不是為了給陳深那二貨打圓場,他現在就應該坐在名硯三樓,看著書喝著茶,享受暑假。
不過……現在似乎已經足夠了。
時間也差不多。
沈棲衣纖長眼睫垂下,落下一片陰影,遮住眼底的若有所思。
荒郊野嶺,沈棲衣等半天等不到車,乾脆從軟體叫。
軟體匹配速度倒快,很快顯示司機正開車來這接他,只是要等半個小時。
他左右看看,打算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這座山莊是仿古羅馬式建築,一樓整層打通,修得和什麼旅遊景點一樣。
大廳非常空曠,四周用羅馬柱和拱形窗戶支撐,窗外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光柱根根分明,灰塵在空中漫舞。
大廳正中央擺著一架鋼琴。
大約是為了附庸風雅。
只是這座山莊今天包場,除了樓上那群浪蕩子再沒別人,這裡自然空了下來。
沈棲衣久久望著那架淹沒在陽光和浮塵中的鋼琴,耳邊海浪濤聲陣陣,如雷轟鳴,什麼都聽不見了,腳下生根邁不動步,手指不自覺攥緊,臉上笑容跟畫上去一樣,完美得像個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