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曝曬,已經通紅一片。
今天,就是那個記憶停頓的時刻。就是她心跳停止的時刻。
印雪,呆呆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他們是如此年輕,如此美好。但,就在那天,他們就這樣消失了。
從此,她的生命跌落黑暗中。他們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什麼交代都沒有。迎接她的就是那抹殷紅的鮮血,流了她滿滿一手。從此,她再也沒有了家。她的心,從此飄零。
印雪用溼溼地手,擦了擦母親的照片。
“難道,我還是爸爸重要嗎?難道你對我的愛,就如此脆弱?難道,你為了他,你就願意放棄我?……”她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們,就這樣放棄了我,永遠放棄了我!……”淚如雨下。
幾年來,累積在心底的痛苦,在這一刻,化作最痛徹的哭泣。幾年來,印雪從未大哭過,她始終很迷茫,很恍惚,她內心有那麼多的疑惑。她的內心就是一個炸彈,一直都有著最具摧毀力的爆炸,但一直被她壓抑著!
“我還是愛你們。始終愛你們。我知道是誰讓我們生死相離。媽媽,我不會像你一樣如此草率地結束自己的生命。記得爸爸說過,一個人要死亡太簡單了。他每天的手術室裡,有很多人活著出去,也有很多人離開。你們從小就對我說,我是你們的公主,你們愛我勝過一切。但是……”
“真的。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媽媽。那一天,你為何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是什麼力量讓你戰勝自己的恐高症,從那麼高、那麼高的樓上跳下……那有多痛啊!——”
墓地山腳下的海水陣陣翻騰。幾隻海鳥低低地飛過來。
山上一個白色的小小身影,在蒼綠的樹木之間,格外顯眼。
楚怡和楚傑,手捧著馬蹄蓮,走在小路上。
“我生命的意義就是你們。你們走了,我還有什麼意義呢?是你們將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上。現在,我長大了。爸爸,我不會讓您這樣含屈而死的。而且死的那麼沒有尊嚴……”
“你們,相信你們的女兒吧!”說完,印雪擦乾臉上的汗水,還有淚水,微笑著轉身走下山去。
“無若。”楚怡抬眼就看到了她。“你來了啊。”
印雪沒有說話,朝他們點了點頭。
楚怡和楚傑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看到了她雙眼通紅,一定是哭過了吧。
“姐,我來把這些拿上去。你和無若去車上。”楚傑接過楚怡手裡的花和祭品。 。。
第八十三章
晚上,楚傑開車將楚怡和印雪帶到了自己的住所,其實這個住所也是兼做他的工作室。
印雪抬頭看了看,整個巨大的空間是LOFT的風格。非常典型的自由藝術家味道。她想到了以前的“尋創意”工作室也是這樣的格局。
楚怡拉著她找到一個大沙發坐了下來。這時,從二樓跑下來一個小女孩。她記得,是楚傑叔叔的女兒。
“來。憶安,這位是……雪姐姐,還記得嗎?很小的時候抱過你哦。”楚怡將楚憶安抱了起來。
“好可愛哦。”印雪看著天真無邪的笑臉,陰霾的心空似乎爽朗了起來。
“楚姨,她就是我小時候抱過的憶安嗎?長這麼大了。”
“是的呢。你看,跟著他爸爸,身上都是顏料。”楚怡拍著楚憶安身上沾著的顏料。
“姑姑,我帶你到樓上去看我剛畫的畫好嗎?”楚憶安眨著大眼睛,笑嘻嘻地看著楚怡。又調皮的看了一眼印雪。
“恩。讓姐姐也去看看好嗎?”
“去吧。憶安乖,帶雪姐姐去樓上玩。”
楚憶安拉著印雪的手,上了二樓。走到樓梯口,印雪抬頭就看到了一幅非常畫像。
一個優雅的女子穿著一襲旗袍,華麗而輕靈,修長的手指輕輕託著下巴,似乎在想什麼。
“好看吧。雪姐姐。”楚憶安抬起頭望著印雪。
“恩。很漂亮。”
“她是我媽咪。不過,爸爸說,媽咪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等我長大了,她就回來了。”
印雪低頭看著楚憶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有些感傷……
楚傑將手裡熟睡的女兒輕輕放到了大床上。印雪席地而坐,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她的對面,就是楚憶安剛畫的畫。一個大大的太陽,開出了許多許多美麗的花。地上有個孩子,在撿起一片片花瓣。後面跟著一條巴兒狗。
“我很羨慕她。”
楚傑轉身看著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