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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靠椅上跳起來,向院子裡走去,一旁侍立的小春,連忙打起簾子,通齡已經到了上房明間門外,看了年貴一眼怒道:“你是我們店裡的世僕,如何也這樣混蛋,出了這麼大的事,到這個時候,才取回報,羹哥兒呢?”
“回大人,”年貴又請一個安:“奴才該死,當時沒有能攔住。羹哥兒自從打了老師,便溜出府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哎呀,打了老師,大不了咱們多花幾個錢,再請一位就得了,羹兒今年才十三歲,要出去車兒馬兒碰了哪裡,撞了哪裡,那怎麼得了。”
年夫人在簾子裡面不由驚得站起來,高聲向外面叫道:“年貴,你也真糊塗得可以,難道就一直讓哥兒在外面,連找都沒有找一下嗎?”
“回太太,奴才早差喜兒和年富年壽出去了,不過一直到現在他們一個沒有回來,羹哥兒也沒有回來。”
“你簡直混蛋,真該透了.羹哥兒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你們四五十人難道就制不住他?你大爺既叫捆,為什麼還讓他出去!”
遐齡本來一臉盛怒之色,但一聽夫人對於愛子非常關切,口風又不太對,不由又把錯誤加到老家人年貴身上。
“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混蛋,還不快些加派幾個人出去把他找回來。
遐齡向年貴看了一眼,又問道:“錢先生傷還不太重吧!
大爺又到哪裡去了?”
“是,是,奴才這就趕緊加派人出去找去。”
年貴連聲答應著,一面又哈著腰道:“錢先生傷還不太重,不過起坐有些不方便。腦袋也跌破了,大夫說,不能經風,十朝半月也許就會上好,現在由大爺花園裡陪著。本來不想驚動大人,因為錢先生一定要見人人當面辭館,所以才叫奴才來請大人出去。”
“唉!這孩子真越來越無法無天,這一回非重重警誡一下不可。”
遐齡不由氣得把頭直搖,又回頭看著簾子裡面的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向年貴道:“你對錢先生說,我立刻就來,一定當面責罰。”
“是,是,奴才先去一”
年貴又請了一個安,正邁腿打算出去,忽又見夫人在簾裡喝道:“年貴,站住了,已聽我吩咐再走,如果羹哥兒回來,先教他到上房裡來,不要讓大人生氣,也不要嚇唬他,知道嗎?”
“是,是,奴才知道,哥兒如果回來,奴才一定先把他送到太太這裡來。”
年貴答應著,一面摘下帽子,抹了一把汗,踉蹌著向前面走去,遐齡也略整衣冠,右手握著那根短旱菸袋,向前面慢慢踱著。
“大人,您慢著些兒,為了一個孩子,真能生這大的氣嗎?您這樣氣出病來固然不好,嚇了孩子也不好。”
年夫人說著攀著簾子,伸出頭來,接著說:“再說,咱們家裡,雖然不是什麼親王貝勒貝子的府第,也算是一個從龍的世宦之家,孩子們將來難道一定要跟那些應考的酸了一樣讀書寸有飯吃有官做,不讀書便沒飯吃,沒官做嗎?當初老爺子,不過在肅王府當一名包衣,現在您不是一樣頂子也紅了嗎?羹哥兒這孩子既不肯讀書,您何苦一定要逼他呢?
況且,孩子還小呢,等上三五年再管他也不遲呀。您說是不是?”
“太大,可不是我一定要管教這孩子,委實他越鬧越不成話了。前去二年已經叫他捧走了四五個老師,如果再這樣下去,真的把老師打出一個重傷來,要是讓哪一位愛多事的都老爺知道,向主子奏上一本,說咱們縱子為非,毆辱斯文、那還了得。”
遐齡忍住氣,沉著瞼,回頭看了夫人一眼。
“哎呀,大人,您為什麼把一件小事說得這麼嚴重?當今是上,還真能管到人家孩子的事嗎?再說,宮裡的幾位阿哥,各王府的貝子貝勒,誰不是淘氣的主兒,就偏是咱們的孩子,合規矩嗎?”
遐齡不禁皺起雙眉,把頭連搖道:“太太,話雖如此,可是咱們的孩子,究竟不是宮裡的阿哥和貝子貝勒,而且現在主子正寵著一般漢大臣,處處在學漢人的禮教,萬一有點風吹草動,咱們能為一個孩子,擔處分嗎?”
“嚇,您別搬出大題目來嚇唬我,反正孩子是你年家的孩子,又不是我從孃家帶來的,您就立刻想法治死他我也管不著,隨您愛怎麼就怎麼辦吧。”
年夫人一賭氣,把頭又縮排簾子去。遐齡不由跺了一下腳,嘆了一口氣,移步又向前面走去,穿過中堂,才到東花廳的月亮門,便聽見錢先生顫聲道:“希大爺,可不是我錢累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