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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回到瞭如春酒樓,倒頭便睡。
一覺醒來,他打了激靈,隱隱覺得有什麼天大的事沒有辦,二話不說,直接趿鞋起來,到了廳裡,果然看到廳裡空無一人,鋪門也沒開。
果然……鬆懈了一日,就是這個樣子。
秦少游禁不住道:“秦壽,秦壽……”
秦壽從自己臥房裡惺忪地出來,道:“咋了?咋了?”
秦少游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就知道躲懶!”
秦壽愣了一下,隨即怒氣衝衝地道:“雞都沒打鳴哪。”
“是麼?”秦少游推開窗,看了看天色,天只是濛濛的亮,薄霧皚皚,秦少游吁了口氣,搖搖頭道:“為何要點蠟燭呢,這是糟蹋蠟燭啊,算了,你再去睡吧,睡飽了才有精神幹活。”
“堂弟,你沒事吧,怎麼近來總看你失魂落魄的。”秦壽已是沒心思睡了,直接在桌上斟了碗水,遞到秦少游的手邊。
“有麼?”秦少游不由曬然笑了。
經秦壽這麼一提醒,他總算意識到了什麼,自己似乎——太浪了……
似乎是這樣的,本來一個底層小青年,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於是變得有了貪心,有了**,失魂落魄……
這就是執念吧。
猶如一盆冰水淋了秦少游一個通透。
他漸漸冷靜下來,心裡告誡自己,要寵辱不驚,要淡定,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些功名利祿之事,不過浮雲而已,自己兩世為人,難道還看不穿?
於是一下子,秦少游從自己的執念裡解脫出來,秦少游笑了,道:“堂哥,給我煮點茶來吃,大清早的,反正也沒什麼生意,咱們喝茶。”
秦壽點了頭,其實他有許多疑問,比如昨天宮裡召堂弟入宮,比如他很晚回來,秦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卻是知道,這位堂弟已經是越來越教人看不透了。
他煮了茶,送到了櫃上,秦少游則倒入茶盞吃了一口,口裡吧唧了一下,道:“這茶不好,還是泡的茶好吃,往後我教你做茶。”
“對了,鄧健呢?今天都沒有看到人。”
“他只怕要遲一些才能上工,他的性子閒不住的,一到晚上,就不知和哪些狐朋狗友廝混了。”
秦少游樂了:“其實活得簡單一些也好,我現在也想簡單地活著,開開心心,不去追逐那些自己不該有的東西,我給你念一句詞,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秦壽聽不懂,有點打瞌睡。
秦少游鄙視地看著他道:“千金易得、知音難覓,哎……此等高尚之事,你怎麼會懂。話又說回來,你若是懂了,我吃什麼?”於是搖頭,一副清淡如水的樣子,自得其樂。
啪啪啪啪……
急促的敲門聲響了。
秦壽去開了門,那門外卻是一個宦官裝飾的人高聲道:“門下有旨,布衣秦少游聽封。”
秦少游臉上的平靜頓時打破,他先是微愣,而後狂喜!
聖旨來了,門下的聖旨,也就是說,這是門下省簽發的,通常情況之下,都是加官進爵的恩旨,而且後頭還有聽封二字……他腦子瞬間嗡嗡作響,要做官了……
“他孃的,我真要做官了!”頃刻之間,什麼淡定,什麼從容,什麼古今之事的所謂笑談之中,頓時都被秦少游拋去了九霄雲外。那啥……寫這首詞的楊慎,這廝倒是官做夠了,官都沒做過,也配說都付笑談中麼?
秦少游一個箭步,就繞過了櫃檯,一下子衝到了那宦官面前。
“草民接旨。”
那宦官只見眼睛一花,然後恍然一下,便看到一個小傢伙出現在了自己的對面,呵呵地對自己笑。
這……
“門下:布衣秦少游,滿腹經綸,有才學,經鴻臚寺卿盧勝舉薦,言其德才兼備,即日,徵秦少游入四門學,為助教,望其不負盧勝推舉,不負國家。”
這是一封非常平常的聖旨,沒有太多花俏的言語,秦少游被提及到的機會也不多,倒是那位盧勝盧寺卿倒是被坑得不輕,話裡話外都是和皇帝沒關係,這位秦廚子走的乃是盧勝的門路。
而秦少游聽了旨,卻是一頭霧水,助教,沒聽說過啊,好像也沒有多少油水的樣子,單憑一個教字,多半就是個弼馬溫。
秦少游禁不住有些失望,心裡還在琢磨,這助教是不是官呢?
待接了旨意,那宦官走了,秦少游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