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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從學裡出來,有不甘,又有點憤怒。
秦少游走到了四門學的儀門之外,深深地看了那儀門一眼,心裡暗暗發誓:“我還會回來的。”
他轉過身,身後落下了一抹夕陽的餘暉。餘暉之下,儀門上的牌匾依舊閃閃生輝,那燙金的大字照舊炙熱人心。
秦少游揹著包袱回到了酒樓。
外間的事,秦壽和鄧健略有耳聞,見到秦少游回來便曉得怎麼回事,於是鄧健笑呵呵的上前,狠狠一拍秦少游的肩道:“回來了?秦壽……秦壽……加菜…我要吃……”
秦少游怒了,道:“加個屁,是你回來還是我回來,就算接風洗塵,也該問我想吃什麼。”
鄧健吁了口氣,拍著大胸PU,道:“聽了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天可憐見,我還真怕你想不開。”
秦少游見他這個樣子,竟有那麼點兒感動,鼻頭一酸,咳嗽一聲道:“你信不信遲早有一天,他們要用八抬大轎來請我去?”
“信!”鄧健當機立斷。
秦少游道:“信不信我秦某人遲早讓他們屁滾尿流,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當然信。”
秦少游有些狐疑了:“那你信不信我其實是穿越人士,從一千年後過來的?”
“信,你說啥,我都信。”
秦少游對他冷笑道:“我說什麼,你都信?”
鄧健嬉皮笑臉的道:“我這不是哄你麼,你心情不好,咳咳……忙活了一天,該吃飯了,我餓了。”
“就知道吃吃吃!”秦少游嗔怪一句,可是今日的語氣卻沒有以往的那樣嚴厲。
天色已經晚了,食客們早已不見蹤影,秦少游尋了張胡凳坐下,拍著桌子道:“喝酒,我要喝酒!”
“好嘞!”
秦壽從後堂探出頭來,笑嘻嘻的高聲應諾。
這一夜,秦少游醉了,迷迷糊糊的,只記得自己鮮衣怒馬,起了高樓,無數賓客作陪,鶯歌燕舞,燈火通明,可是瞬間,那高樓塌了,一切都在自己眼前粉碎,只留下一地的灰燼,秦少游驚醒,發現自己趴在秦壽圓滾滾的肚皮上,這傢伙鼾聲很大。
他頓時驚醒,突然笑了。
這幾月的經歷,不正是黃粱一夢麼?可是……
他心裡又有些難過,即便是夢,那也該化為真實,因為……驚擾別人美夢的人最是可惡,秦少游是個小心眼,他絕不會原諒那些傢伙,所以……
秦少游告訴自己:“不要頹唐,要振作起來,自己還有機會,這個世上,打敗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於是,他靜下心來,回到臥房睡了過去。
…………
次日清早起來,他像是無事人一樣,照舊開了店門,站在了櫃檯後。
那個請來的掌櫃,自然是請他回家歇上幾天,省幾天工錢才好,能省則省嘛。
酒樓的生意尚可,這讓秦少游很是欣慰,於是更加振作精神,用他的獅吼將鄧健和秦壽二人點得團團轉。
食客們陸陸續續來了。
秦少游則撐著腦袋繼續在櫃檯後打盹,不少閒言碎語則都落在他的耳裡。
“那位四門學的助教,據說被博士們趕了出來。”
“是麼?那人走的不是鴻臚寺卿的關係麼?”
“博士是什麼人,哪一個不是滿腹經綸、德行無雙的大儒,他們豈會容忍這樣的人辱了學堂,更不必說那鴻臚寺卿盧勝也是自身難保,據說御史臺的察院已經叫他去應訊了。主持此事的,乃是侍御史張文。”
“侍御史不過區區七品,而盧勝終究是九卿,他們也請得動盧勝去盤問?”
“嘿……這可是大周朝,御史的權柄滔天,一個條子過去,盧勝敢不去麼?況且此事是證據確鑿,盧勝這次,只怕真要完了。”
“活該,呸,堂堂一個九卿,居然舉薦廚子為官,還說什麼才高八斗,簡直就是笑話。”
…………
鄧健傳菜過來,聽到這些話,忍不住怒斥道:“瞎說什麼,廚子怎麼就不能做官?老子乃是街上的好漢,還不是在這裡跑堂。”
兩個食客頓時臉色一變,起身要走。
秦少游忙迎上去,笑呵呵的道:“跑堂的不懂事,驚擾了二位,實在該死,本店贈送暖酒一壺,勿怪,勿怪。”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食客,他把鄧健拉到一邊,道:“對待客人,怎可如此?”
鄧健奇怪的看著他道:“他們在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