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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務人員帶領下,在成片的單架車之中,找到笑康的那個編號。“嗤啦”一聲拉開了拉鍊,往下扯了扯,讓露出來的面積更大一些。
“你看一下是不是。”
那人簡短冷漠的說了一句。
笑成低下了頭。
衛邵歌隨即移開了視線。
他突然有點,不敢……或者說不忍,看到對方現在的表情。
地下陰冷極了,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已經起了一層細碎的雞皮疙瘩,目光不論放在哪裡,都會看見灰藍色的袋子躺在擔架車上。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也是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他不知道該看什麼,只好把目光落在地面上。
過了幾分鐘,又好像只有短短十幾秒。
他終於聽到笑成的聲音,“沒錯。”
“哦,”那來這邊籤個字,那個醫護人員動作利落的重新把袋子拉上拉鍊。另外一個人對他們說,“先過來簽字吧。”
笑成轉身。
衛邵歌立刻跟了上去。
在對方低頭簽字的時候,他終於悄悄看了眼笑成的側臉。
深刻的五官和唇線,在有些暗淡的光線裡勾勒出一個明顯的輪廓,冷銳,鋒利,堅毅。
仿若高山巍峨,不可動搖。
又仿若大地厚重,亙古不變。
“好了。”
他聽見對方說,語音沒有一絲絲的波動。只有家屬確認那一欄“成”字最後一個筆,勾破了一點紙,才流露出一絲絲的不穩。
下面就是等殯儀館來交接。
笑成本來想就在這裡等著,衛邵歌沒答應,讓他上去吃點東西,或者再睡一會,笑成也就沒堅持。兩人上樓回到之前那個房間,衛邵歌拉過床腳的摺疊桌推上來,把飯盒開啟擺上去,笑成自己取了筷子,速度不快不慢的吃起來。
吃了兩口,他抬頭問衛邵歌,“你吃了嗎?”
“我不餓。”衛邵歌立刻搖頭,“你趕快吃。”
笑成也就沒客氣。
吃晚飯他又躺了一會,就有人給衛邵歌打電話,說殯儀館的到了。他就要叫醒笑成,但又猶豫了一下。這個他就能辦,不如讓對方多睡一會?
但是看到笑成即使睡著也蹙在一起的眉頭,他就打消了之前的念頭。
然後就是各種手續,直到笑康的遺體搬上殯儀館的車子。本來家屬不一定要跟著過去,笑成不放心,也上了車,車上位子不夠,衛邵歌就沒法陪著一起去。
他留在醫院這邊了結了最後幾項手續,只剩下兩張宣告,還有自願書要留給笑成簽字。
那天事情發生得毫無徵兆。
就在實驗室裡,笑康正和威廉姆斯討論一個操作的細節,突然捂著胸口倒了下去。衛邵歌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們把笑康送到醫院,笑康所在研究所的所長很快也趕到了,一邊緊急治療,一邊和院長商量討論專家會診。
這時候情況還算穩定,他們都沒有很擔心。送笑康過來的研究員呆了一會也都散了。衛邵歌卻沒有跟著走。
結果沒兩個小時,笑康身體陡然衰竭,情況極其危險。舒雁得到訊息趕到的時候,正好接到醫院的病危通知,當時就暈了過去。
衛邵歌當即心裡一沉,聯絡了笑成。笑成當天晚上就趕到了醫院。
然而無數專家緊急搶救了四天。笑康還是沒支撐住。
他想象不出這對笑成而言是怎樣的打擊。
醫院裡人來人往,仿若剪影,有的人帶笑,大部分是面無表情和麻木,剩下的,都是刺目的痛苦。
生老病死。
他忽然感受到一種無可言喻的空茫。
不知道從何而起,也不知來自何方。
一個半小時,笑成趕了回來,簽了了最後兩個檔案,事情也就到此為止,算是了結了。
舒雁現在狀態不穩,笑成沒在醫院多呆,最後弄完之後就往家裡趕。衛邵歌沒說什麼,只是默默跟上了。
笑成對他說讓他回去休息,他這裡能處理好,衛邵歌沒說什麼,只是從他手裡接過了包,“走吧,我幫你提著。”
笑成忽然一偏頭,吸了口氣,快步走了出去。
笑康走了。
他父親去世了。
他從沒想過會發生這一切。
就是在得知笑康患病的時候,他即使憂心著急,也從來沒真的想過會有這種可能。
明明是沒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