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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空點頭,目光微凜,他讀書不少,卻從未接觸過打鐵,此刻竟是有些莫名的緊張。
不過多年練武,終究磨礪出了一副好性子,他很快平靜下來,來到鐵匠鋪一角,這是一柄人頭大的鐵錘,錘柄長三尺,同樣是金屬鑄造,與錘身連成一氣,嚴絲合縫,顯然是一體鑄造出來的。
伸手抓住錘柄,石空用力一提,錘身微微離地,他上半身卻往下一沉。
好重!
心中暗喝一聲,這柄錘子遠遠比不上老鐵匠的,但在石空估摸下來,卻也足足有四百來公斤重,堪堪接近了他而今達到的拳力極限。
瞬間爆發極限拳力,和時時刻刻保持極限拳力是兩個概念,對於身體素質是極大的考驗,遑論用這柄鐵錘將十塊生鐵生生砸進斷劍中,修復劍身。
一咬牙,石空雙手握錘,輕喝一聲,開始發力,鐵錘甫一離地,就隱隱開始左右他的重心,他深吸一口氣,小心調整片刻,方才勉強把握住身體力量的流動,來到了鐵砧前。
熱浪滾滾,鍛造爐連線著鐵砧,爐中石炭完全燃燒,幽藍火焰吞吐,舔舐著鐵砧一端,整塊鐵砧都被炙烤成了暗紅色,令其上的斷劍時刻保持著燒紅軟化的狀態。
呼!
束髮的蠶絲緞帶被火星燒斷,石空黑髮披散,又被熱浪捲起,此時卻並未立即有所動作,而是凝神思索,腦海中不斷回憶老鐵匠剛剛的每一個動作,自錘起至錘落,那自始至終一塵不變的一錘,彷彿衍生出了無窮無盡的變化。
老鐵匠躺睡在藤椅上,眯著眼,水菸袋咕嚕嚕地抽動著,彷彿對外界的一切漠不關心,也沒有半點催促的意思。
足足過去了半盞茶的工夫,石空雙目神光陡然一聚,雙臂發力,渾身上下約六百三十九塊肌肉瞬間繃緊,腦海中,那推演數百上千次的動作破碎成一,手中四百多公斤的鐵錘高高舉起,而後化作一道圓滿的軌跡,仿若九天外墜落的流星。
同時,石空左腳一挑,一塊巴掌大的生鐵凌空飛起,堪堪達到了鐵砧正上方尺許之地。
這一刻,鐵錘、生鐵、斷劍三點一線,連同石空飛舞的長髮,似乎化成了一幅永恆的畫卷。
哐!
一聲巨響,滾燙的火星在鐵砧上飛濺,斷劍震動,餘音不止,卻被石空手中的鐵錘死死鎮壓在鐵砧之上,動彈不得,鐵錘下,生鐵變紅,已然將劍身斷口之處包裹進去。
嗯!
藤椅上,老鐵匠的雙眼驟然間睜開,支起小半邊身子,渾濁的瞳孔中綻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讚歎之色,這第一錘雖然稚嫩,卻已得了幾分神韻,這樣的悟性,已屬不錯,最難得的是用了心。
哐!哐!哐!
而此刻,鐵砧前的石空已陷入了物我兩忘之境,在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鐵砧上斷劍與燒紅的生鐵,數百公斤重的鐵錘一下又一下地砸落,甚至在舉錘的剎那,他感到自己握著的並非是一柄鑄造錘,而是一口厚重的鐵劍。
一連串的撞擊聲裹挾著一種難言的韻律,石空忘記了疲倦,手中的鐵錘已經記不清敲擊了多少次,翻來覆去就那麼一錘,但是每一錘落下,石空都隱隱生出一絲新的感悟,雖然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下一錘經過細微的調整,發力愈發順暢,撞擊聲也愈發清脆。
與此同時,石空感到渾身筋骨皮肉開始出現一種淡淡的酥麻感,彷彿有一股微弱的電流在血肉中流動,儘管身體早已疲倦,但雙手如同形成了慣性,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石空明白一氣呵成的道理,他不通打鐵,今日不過初次接觸,若是停頓下來,對於火候的掌握必定有所偏差,是以他心中有執念,握住鐵錘的雙手越發用力,一根根青筋在手背上凸起,而一身白色粗布武袍也早已溼透,粘黏緊貼在面板上。
咕嚕嚕!
直到此刻,水菸袋再次回到嘴邊,老鐵匠重新躺下,老人雙目微眯,嘴角慢慢浮盈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
腳下的生鐵一塊塊減少,石空汗如雨下,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但是雙眼卻是越來越亮,隨著一塊塊生鐵被打入斷劍中,斷口一寸寸延伸,彷彿壁虎斷尾,不斷地生長,有一種奇妙的體悟。
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等到十塊生鐵全部用光,整個劍身已然恢復原狀,長有四尺餘,比此前更多三寸,不過劍寬三指,依舊如故,而劍刃也被抹平,失去了鋒芒,整口長劍反而透發出來一種沉穩如磐石的厚重感。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