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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簫睡得正香,全然不知外頭變了天。
而喜轎外,陶嬤嬤以為她不遵伯夫人的命令,臨時想反悔,不肯下轎。
為防生變,登時顧不上許多,她果斷將手伸入轎簾,抓住戚鳳簫的手,大力往外拉:“小姐,莫讓世子久等!”
睡夢中,戚鳳簫被拉了一個趔趄,猛然驚醒。
“啊。”她吃痛輕呼一聲。
睜開眼皮,喜帕晃動間,她認出抓她的是陶嬤嬤,忍不住輕斥:“嬤嬤抓疼我了,鬆手。”
嗓音柔柔,透著委屈,說出的話卻很直接,沒給陶嬤嬤留顏面。
被她這般下臉子,陶嬤嬤氣結。
卻不敢當著外人做什麼,只得忍著怒意,鬆開她的手,連連告罪。
宋玉聰將一切看在眼裡,聽在耳中,若有所思。
跨過火盆,牽著紅色綢帶進去,戚鳳簫餘光瞥見身側男子步伐穩健,絲毫沒有眼盲者的小心翼翼。
心中不由感慨,不愧是侯府世子,涵養風儀極佳。
到了洞房外,聽見身側男子的聲音,戚鳳簫微微一愣。
“愚弟便送嫂嫂到此,失禮之處,還望嫂嫂海涵。”宋玉聰立在石階下,衝戚鳳簫道,“兄長在屋內,還請嫂嫂自行進去。”
所以今日迎親,完成婚儀的,一直都不是世子,而是旁人?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皆是人生重要時刻,除非病得起不來床要衝喜,否則晉國男子都會自己迎親。
這位侯府世子,只是眼睛看不見,由人攙著就是,怎的會讓人代為行禮?
陪嫁丫鬟扶著她小臂,戚鳳簫款步往裡走,心裡有些不踏實。
總覺得,這門親事與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這座院子是宋玉光從前的住所,自遭逢變故,他性情大變,便搬去鑑湖對岸的歲寒居,少與府內外的人來往。
侯夫人原本想把喜房設在歲寒居,可宋玉光不準下人佈置。
婚儀能找人代替,喜房總不能沒有,否則不是結親,倒成結仇了。
無法,只好另擇此處作為喜房。
宋玉光拒不見客,侯夫人好說歹說,才讓他答應從湖對岸過來小住一宿,還承諾絕不讓賓客鬧新房擾他清淨。
屋裡屋外別說賓客,連僕婢也沒幾個。
戚鳳簫走在安靜得過分的喜房,反而安心。
這樣她就不必擔心被人看到面容,惹嫡母不滿。
丫鬟扶著戚鳳簫,往內室走。
戚鳳簫戴著喜帕,一步一步靠近喜床,輕輕搖曳的大紅流蘇底下,她看見男子緋色的袍擺,繡著團雲如意紋。
男子指節白皙修長,隨意落在衣袍上。
大拇指套著的青玉扳指,有使用過的痕跡。
手背上微隆的青筋,透著旺盛的力量感。
是個武將。
這才是忠勇侯世子,曾經戰功赫赫、聲名遠播的宋玉光。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她的打量,男子大手微抬,拂了拂並不見褶皺的衣袍。
戚鳳簫不敢再多瞧,匆匆收回視線。
喜床佈置得柔軟舒適,比她在別莊的睡榻舒服太多,戚鳳簫坐到軟褥上時,感受到褥子往下凹陷。
像坐在雲團上,極不真實。
眼前的喜房,身邊的世子,同樣不真實。
剛剛坐定,便聽世子出聲吩咐:“都退下。”
他語氣淡漠,卻很有威嚴,是與敲門護衛全然不同的威嚴。
“可是……”陪嫁丫鬟秋芙還想說什麼,很快沒了聲,被人拉走了。
聽見門扇合上的輕響,戚鳳簫輕輕鬆一口氣。
即便身邊人是世子爺,可面對一個瞎子,需要顧忌的東西顯然少了許多。
“戚小姐很緊張?”宋玉光側首問。
雖看不見,卻是面朝她的方向。
戚鳳簫實誠地點點頭:“剛才有些,現下好多了。”
“因為我是個瞎子?”宋玉光說話時,唇角微彎。
在他面前做任何小動作,他也看不見,不會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