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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鈺定王離開的第二日,含珠姐妹得了一條小柴狗。
是隔壁家的,母狗生了六隻小狗崽兒,快滿兩個月了,有一隻黃毛的不知從哪鑽到了這邊後院,讓飯後出來散步的姐倆撞個正著。凝珠喜歡極了,蹲下去喚小狗,那狗也膽大,人家一叫它就搖頭晃腦地跑了過來,不停地舔凝珠手心。
玩夠了,凝珠抱起小黃狗,眼巴巴地望著姐姐,她想養它。
含珠見妹妹跟狗玩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就差張叔去還狗,順便問問鄰家賣不賣。
最後張叔用一兩銀子買了這條狗,凝珠給它起名叫壯壯,夜裡睡覺都要抱著。
姐妹倆睡一屋,早上含珠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身上踩了過去,睜開眼睛一看,對上壯壯捲起來的狗尾巴,小傢伙聽到動靜回頭看她,對視一會兒扭過頭,又從凝珠被子上爬了過去,笨拙又囂張。
含珠由衷地笑了。
上午張叔來回話,說是牙行的人來了,他要跟著去看宅子。
含珠取了兩張百兩銀票給他,“您先拿著,有合適的先付下定金。”
總在旁人家住著不是回事,早點尋到新宅子搬走,也好早點跟張福成親。被人惦記過,含珠才明白了父親的苦心,張福身份再低,都是個結實高大的男人,有了正正經經的丈夫,旁人就算起壞心思也會多些顧忌。
張叔收好銀票走了。
張福在前院等著呢,見父親出來,他有些沒底氣地靠了過去,將憋了一日的話問了出來,“爹,含珠她,沒有不高興吧?”
張叔知道兒子在胡想什麼,瞪他一眼道:“你把大姑娘想成什麼人了?天底下就沒有比大姑娘更守禮的人,大姑娘對那位公子只有感激,根本沒有旁的心思,你少瞎猜,老老實實在家看著。”
捱了罵,張福卻滿足地笑了,那人那樣好含珠都沒動心,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下午張叔回來,看中一處兩進的宅子,街坊裡讀書人家多,清淨整齊,就是有點貴。含珠不缺這點錢,當即就把買宅子用的銀子都給了張叔,囑咐他明日就去衙門辦地契交接。
張叔痛快應下。
夜幕降臨,姐妹倆一起洗了腳,鑽到被窩裡睡覺,壯壯更喜歡凝珠,窩在凝珠枕頭旁。
夜深了,外頭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響。
壯壯支起耳朵,盯著窗外看了會兒,忽的汪汪叫了起來。它還小,叫得不響,前院的人聽不見,但含珠姐妹倆馬上醒了。
凝珠揉著眼睛問姐姐,“怎麼了?”
說話時壯壯已經跑到了窗前,雖然不叫了,圓圓的小腦袋還高高揚著,警惕地望著外面。
含珠經歷過被人夜闖閨房的事,心有餘悸,緊張地喊春柳點燈。
不一會兒張叔等人就過來了,隔著窗子聽含珠說可能有賊,幾人提著燈籠將前後院仔仔細細檢查了遍,連屋頂上都照著看了,確定無人才重新聚了過來。
含珠已穿戴好,站在屋門口詢問情況。
“沒人啊,”替程鈺看宅子的婦人好奇道:“姑娘聽到有人撬門了?”
沒找到人,含珠有些尷尬,細聲解釋道:“沒,壯壯半夜突然叫起來,我以為來了賊……”
婦人善意地笑了,“我們兩口子在這裡住了二十多年,整條街都沒鬧過賊,姑娘別把狗叫當真,這麼大的狗事多,沒人也會叫兩聲,姑娘沒來的時候,隔壁家的小狗崽天天叫,要不他們咋捨得都送出去呢。”
她這樣說,含珠越發臉熱,自責道:“是我大驚小怪了,你們快回去睡吧。”
那對夫妻先走了。
張叔張嬸緊隨其後,張福偷偷看含珠一眼才戀戀不捨地轉身。
含珠羞愧地回了內室,進去後敲了敲被妹妹抱在懷裡的壯壯,“都怪你亂叫。”
“是姐姐膽小,哪裡有賊啊。”凝珠打著哈欠替愛狗說話。
含珠搖搖頭,重新歇下。
屋頂上,程鈺一身黑衣趴在那兒,暗暗慶幸剛剛是自己人照得房頂,否則他還真要因為一條意料之外的狗崽壞事。
透過方才趁亂掀開的瓦片,見裡面燈黑了,程鈺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迷.香,緩緩吹了進去。
吹完蓋上瓦片,等了一刻鐘,程鈺再次躍下屋頂,站了會兒沒聽到狗吠,確定那條狗也昏了,程鈺又對著丫鬟睡得外間吹香,這才撬開門閃了進去。
他記得屋裡的擺設,利落點了一盞燈,燈光昏暗,柔和不起眼。
程鈺慢慢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