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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六月,天越來越熱,黃昏時分,楚傾從衙門會來,背上溼了一片。
“去跟三少爺四姑娘說一聲,晚飯擺在水榭裡。”進浴室之前,楚傾煩躁地道,這麼熱的天,不找個涼快地方吃飯,根本沒有胃口。
晚雲乖乖退了出去,派小丫鬟去傳話,回頭她進了浴室,服侍楚傾擦背。常在戰場的廝殺的男人,身上佈滿了新舊傷痕,不過就同他左臉上的那道淺淺疤痕一樣,這些疤非但沒有減損他的俊美,反而越發彰顯了他的英氣。
轉到前面時,晚雲的臉就真的成了晚天的霞雲,紅彤彤的,本就不醜,一羞澀起來更是招人憐惜,再加上浴室裡潮熱,她擦拭時衣衫也溼了些,緊緊貼在身上,平添誘.惑。
可惜楚傾背靠木桶閉目養神,根本沒瞧見。
晚雲暗暗咬唇,瞅瞅水裡隱隱若現處,更是失望。侯爺想女人的時候,從百花園裡喊來幾個,再胡鬧的情況都有,他不想,便如同此時此刻,她一個大活人在身邊,他也不看,甚至一點反應都沒。
擦拭好了,楚傾神清氣爽,沒有理會明顯動了春.心的婢女,徑自去了蓮院。他知道自己招女人喜歡,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丫鬟幾乎沒有不想伺候他的,但楚傾不喜歡碰她們,他也不管丫鬟們動不動心,聽話的繼續用,敢動歪心思的,直接打發出去。
到了蓮院,就見小兒子下面穿著開襠白紗褲,上面繫著繡鯉魚戲水的肚.兜,蹲在樹蔭下逗狗玩呢,小屁.股正對著他。楚傾忍不住笑了,還有點羨慕,小孩子就是好,怎麼涼快怎麼穿。
“阿洵幹什麼呢?”他站在走廊裡,笑著問,朝堂屋看了一眼。
“爹爹!”聽到爹爹喊他,阿洵高興地站了起來,指著黑黑道:“我給黑黑撓癢癢呢!”
“你也不嫌熱。”楚傾走過去,牽著兒子往裡走,沒走幾步,看見女兒出來了,一身水綠的褙子,清清涼涼的。
“爹爹喝茶還是?”含珠將男人請到外間坐,輕聲問。
“來碗冰鎮酸梅湯吧。”楚傾笑著道,等女兒吩咐完下人在對面坐了,他摸摸乖乖靠著他腿的兒子,問姐弟倆,“明日我休沐,你們想去哪裡玩不?咱們家在城外有莊子,爹爹帶你們過去避暑?”
大夏天的,含珠不想折騰,在她看來,京城夏日沒有江南熱,但陽光特別刺眼,含珠再不好美,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姑娘,怕在日頭底下待久了曬黑了,便道:“爹爹難得休息,就在府裡消遣吧,等過陣子涼快了,爹爹有空再帶我們出去也行啊。”
雖是婉拒,但話說得實在順耳,體貼他當差勞累呢。
楚傾渾身舒坦,丫鬟端了酸梅湯來,他一邊品著,一邊問姐弟倆白日都做了什麼,看時候差不多了,外面終於起了點涼風,這才起身道:“走吧,今天咱們還在水榭裡用飯,那邊涼快。”
阿洵高興地就要往外走,被含珠叫住,給他換了件無袖小褂子,又往露在外面的脖子胳膊上塗了清清涼涼的驅蚊水兒。她溫柔可親,阿洵老老實實地任姐姐擺佈,旁邊楚傾看著女兒照顧弟弟的溫柔模樣,官場上那些煩心事好像都沒了,心裡一片安寧。
水榭裡,楚泓兄妹已經在等著了,遠遠瞧見楚傾與含珠姐弟一起走了過來,楚蔓抿了抿嘴。
楚泓自端午妹妹落水後就一直留意妹妹,見她露出這副不高興的樣子,低聲開解道:“四弟小,爹爹喜歡逗他,你要是再小几歲,爹爹肯定也會去看你。”言外之意就是父親未必是因為更喜歡嫡姐才過去的。
楚蔓聽了,確實舒服了不少,阿洵還小,她還不至於跟一個小孩子爭寵。
“爹爹今天累不累?”記起姨娘的囑咐,楚蔓笑著走到父親身邊,體貼地問道。
最近小女兒恢復了原來的開朗,看到他會像以前那樣撒嬌了,楚傾還是挺高興的,坐下道:“還好,最近衙門沒什麼事。”說話時細細端詳小女兒,目光從她耳垂上掃過,笑了,“何時買的這樣一對兒耳墜子?夠別緻的。”
含珠好奇看過去,就見楚蔓戴了一對兒粉瑪瑙的桃狀耳墜,桃子可愛,顯得小姑娘也嬌憨俏皮。
楚蔓察覺她的注視了,心裡很是得意,嘟著嘴走到楚傾身前,佯裝不高興地嗔道:“這是我九歲那年爹爹送我的啊,爹爹帶我去逛廟會,我看上這副耳墜時,爹爹還笑話我貪吃來著。”
楚傾皺眉回憶,慢慢地記起來了,剛想笑,忽聽小兒子問姐姐什麼是廟會。
含珠在杭州的時候去過幾次廟會,柔聲解釋道:“就是有很多人擺攤賣東西,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