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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問?你當年是為何行止不端?那人是誰?”司辛夷半分也無憐惜,咄咄逼人地問。在場中人不禁顏若朱難堪,均覺這樣楚楚可憐的女子縱然曾經有失檢點,也不應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她顏面地逼問。況且以她這樣美麗的容貌,連聖人都難免心動,年少無知時被人誘之失足,也非奇事。
顏若朱放下俺面的手,看著司辛夷顫聲問:“你問這話是何意?我並不知道他是誰……在那之前我從沒見過他,在那之後我也沒再見過他,難道……難道……”她微微轉頭,用餘光掃了青冥子一眼,立即覺得厭惡無比,只覺滿身恥辱,用盡雪山上的積雪也無法洗清。
司辛夷道:“你問我,我也不知。師兄,你想必知道?”
青冥子半天說不出話來,看了看韋海顏,氣色極其難看。過了半晌,道:“師妹,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這孩子……這孩子的身世怎麼會問我?你說的事我一概不知……”
司辛夷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殺了這孽種算了!”她說話間便動手,也不知她如何一晃便到了李端的身前,拔出李端的長劍便作勢向韋海顏刺去。
青冥子的劍更快,見她身形甫動,便搶上去揮劍格開,厲聲道:“你瘋了?”
司辛夷冷笑道:“你擔心什麼?你跟他是何關係?所有人都不管他死活,偏你這般緊張?師兄你要一統江湖,首先便得學會斷情絕義,如何對一個不相識的孩子這般緊張起來?莫非你是他爹?”這句話人人都想問,經她口一說出來,所有人目光便落在青冥子臉上,不由便覺得他若真和顏若朱有染,那簡直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可以形容之事。
青冥子臉上罩著一層青灰之色,轉眼又轉為蒼白,看了韋海顏半天又看看顏若朱,雖未發一言,那副神氣卻像是在告訴所有人司辛夷的猜測不錯。
顏若朱強迫自己轉過頭去面對青冥子,她覺得頭頸扭得格格作響,用盡所有氣力才能正視青冥子。青冥子的眼光閃爍不定,漸漸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目光。他們二人一直並未正面相視,這一對視,顏若朱便想起十三年前那段噩夢般的日子,自己由被迫而轉為默然承受,卻不敢將此事告訴新婚的丈夫。她知道漢人對於女子貞節看得比性命更重,一旦此事被人得知,縱然是族人與父兄也會覺得自己替他們蒙羞,更莫說秋漸濃會作何反應了。她是族人的驕傲,是他眼中無暇的上關花,她決不能讓別人得知自己失節。可是隱瞞與怯懦卻令噩夢無限止地延長,甚至發展到了比她預期更差的後果。她慢慢轉頭,環顧眾人憐憫的目光——她不需要同情,她覺得每一道同情的目光都像利劍刺穿她的身體,每一個人都在嘲笑她的汙點,儘管那汙點也並不是她想要沾染的。她再看向秋漸濃與韋不平,韋不平是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秋漸濃的目光卻在她臉上冷淡地一掃而過——對他而言,恥辱早已變成麻木,可是她不行,她覺得自己在被人凌遲,被人剝光了裸視,毫無尊嚴可言。
她開始低低地笑,笑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淒厲瘋狂,笑聲中她轉向青冥子,以手撐地站起身來,向他走去。
青冥子見她神情異樣,帶著幾分癲狂,不由得退後一步。一個柔弱女子的承受若到了極限,也會發揮出常人不可想像的力量來——仇恨與恥辱已超出她能負荷的限度,她開始暴發起來:“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是不是!”
“……”
“說啊,怎麼不敢承認?你這麼卑鄙,這麼無恥,什麼都敢做,怎麼卻不敢認?為什麼你要易了容、捏著嗓子怕人認出來?你當初長得可不是這模樣……可是我認得你,我記得你肩上有一個孔雀刺青,是不是?”
司辛夷變了顏色,緩緩道:“她說的不錯啊,青冥子,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青冥子胸口起伏,急促地呼吸了一會,橫下心道:“不錯,是我。那孩子是那年十一月出生,你是二月離開雪山的——”
顏若朱道:“你說的不錯,可是世事總有例外的時候,二月裡大夫替我診脈時就說我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可是一月我還沒見過你。”她冷笑著,頭髮有些散亂,像一個淒冷的豔鬼。
“不可能,你胡說,哪有這麼巧的事,你十一個月才生下這孩子?”
顏若朱以一種幾近怡然的聲音道:“我的兒子我怎會不知道誰是他爹?我告訴你,這孩子不是你的,你這種人,只配斷子絕孫。”她聲音充滿著快意、恨意、怨毒之意,“你是瞎子麼?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長得不像你,一點也不像你,一點也不像你,嘿嘿!”她重複著那句話,看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