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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我使勁地笑,我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氣來笑。因為我看見的——也是一個幽靈。
“我有好幾年沒看見你了,哈里!”諾曼繼續說。“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想你也一定是死了。”
“沒錯。”
“你現在住哪?”他問我。
“住在墳墓裡。”我想就這麼告訴他,但是我不想開幽靈的玩笑,所以一個字也沒說。
我就站在那裡,腳下就像生了根,不知道去哪裡好。那真是糟透了,我已經死了,而諾曼還在這裡跟我閒扯,就像我還活著一樣。
我特別想走,但是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就是站在那兒,不時地向你點頭,微笑,就像一個膩煩的熟人。我覺得我都快瘋了。
“我也死了,”他解釋說,“你明白嗎?我是突然去世的。那時我正在度假,體溫達到了華氏一百零四度。於是我躺下睡覺,但再也沒起來。我回來是想最後看看,做一次回憶之旅。可恰巧看見你在這裡,我不知道你也去世了。世界真小。好了,我該走了。祝你好運?選”
他終於走了。他還繞到阿瑟跟前說了幾句話,阿瑟還在看電腦櫥窗。
我等著阿瑟,心裡邊還在想,他是怎麼讓“老虎機”出了一排草莓——他是怎麼弄的。
老實說,我心裡想的是,我怎樣才能完成我沒幹完的事情。我可不想像阿瑟那樣,永遠在“另一個世界”裡到處奔走找人。我要感覺好受一些,或說得到安寧,最後去往“天藍色的彼岸”。我必須了了我的心願,必須跟我姐姐雅丹道歉,而我唯一有可能跟她聯絡上的方法就是,用我的意念控制一根圓珠筆,讓它寫出我想寫的字給我姐姐看,這樣我就能和她聯絡上了。
對,這就是我的計劃。但要實現這個計劃,我必須學會阿瑟的那一手本事,問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做的。
但願我能控制其他東西,就像我讓樹葉掉下來,讓傑菲的筆從他手裡飛起來那樣。但願我能控制一支筆,讓它能夠寫字。但願我能和活人聯絡上。但願我能對我姐姐雅丹說所有我心裡想說的話……但願,但願。
但願我能有機會同大家正式告別。
或許阿瑟能告訴我該怎麼做,或許這需要練習,多試幾次就會了。
我轉身想去問他。
“阿瑟,”我說,“你知道當你——”
但我卻沒看見阿瑟。我在這條街上根本沒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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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悠閒地坐在了一起,
就好像我們在過長假期,消磨時間。
56
“哈里。”阿瑟在叫我。
原來他在一個路燈杆子上。他就坐在燈罩上,還不是一個人,緊挨著他還坐著一個幽靈。
那個幽靈一定死了好多年了。他穿的不是我們這個年代的服裝,他的衣服上還縫著很大的衣兜。
“哈里,”阿瑟還在招呼我,“上來吧!”
那個幽靈也向下看我。
“對,上來吧,”他說,“這裡還有點地方。”
我看自己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可做,於是也蹦了上去,那根路燈杆上左、中、右有三盞路燈,正好一人坐一個。三個人悠閒地坐在了一起,就好像我們在過長假期,消磨時間。或許說我們就是這樣,如果你肯把死當成放假——不少人也就是這麼想的。
那個幽靈問阿瑟:“你的夥伴是誰?”
“這是哈里,”阿瑟給我們介紹,“哈里,這是斯坦。”
我們握了握手。
“你好,哈里?選”斯坦說,“死多長時間了?”
“好像好多年了,”我告訴他,“但實際上只有幾周。”
斯坦點點頭,好像他特別能理解這種感覺。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朋友,”他說,“時間不能自動完成任何人的工作,你會奇怪你死後時間會過得這麼快。”他忽然扭頭問阿瑟:“你見到它了嗎?”
阿瑟立刻回答他說:“沒有,我很抱歉,斯坦,我沒有見到它。”斯坦看起來有點失望。
我悄悄地觀察他。他已經很老了,差不多有70歲上下,也可能還要更老一些。為什麼他要坐在路燈杆子上呢?我一點也不明白。可能他也要完成他沒幹完的事情,所以不能從“另一個世界”出發,奔向“天藍色的彼岸”。
阿瑟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恰當地做了一點解釋。
“這是斯坦的路燈杆子,”阿瑟說,“不是嗎,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