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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一天的,就沒有人想起我了。這讓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40
我剛走進操場,下課鈴就響了,教室的門都開啟了,學校裡的每一個人都向操場裡衝去。這是上午的大課間。
他們都從我身邊跑過,我所有的朋友、同班同學。他們中還有人直接從我身上穿了過去。我有點興奮,我想我應該叫他們的名字:
“特里!丹!達那!西蒙!是我,看,是我,哈里,是我!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們了,是我!”
傑菲·唐金斯也來了,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把我後背弄傷的壞小子、臭小子。他長得又高又胖又兇。他拿著一個塑膠足球,正找人跟他一起玩。哼!誰會跟他一起玩。沒有人會跟他一起玩,就是在我活著的時候,也沒有人跟他一起玩,因為人人都知道他跟我有仇。沒有人會再跟他一起玩了,永遠不會有人跟他一起玩了!
我跟你說起過,我希望壞小子傑菲·唐金斯會為我的死感到難過,為再沒有機會向我道歉而抱恨終生,說不定由此變好,好用來表示他認罪的誠心。就算是臭小子傑菲變成了一個又胖又禿的臭老頭,他還得為這事後悔不已。
我向他吐舌頭。
“壞傑菲,臭傑菲!”
但壞小子傑菲·唐金斯徑直從我身邊穿了過去,鑽進了操場。
今天在操場上值班的是戴蒙德先生,他還和原來一樣高,留著兩撇小鬍子。
“嘿,戴蒙德先生。是我,哈里!你好嗎?”
當然,他沒有任何反應,他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說話。我知道沒人能看見我,能聽見我說話。但是我還是特別想叫他們,想在他們面前揮手,我也承認,我這樣做有點像個瘋子。
彼得出來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我們都認識好多好多年了。我們上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班的。我可以清楚地記得我媽生氣時,曾經把我甩在後面不理我,我又哭又喊地去追她,去抓她的手。但彼得從來不這樣,在我的記憶裡,他從來都是對我一張笑臉。
我們倆在班裡的座位也都挨著,就在教室的最前面。我們還常一起吃中午飯,放學一起回家。
“嗨,彼得!”雖然我知道他聽不見,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去叫他。而且,我希望,說不定,我們倆會有點心靈感應什麼的呢,既然我能用意念移動一片樹葉,說不定我也能讓活人感覺到我。這是完全可能的。
“轉過來,”我盯著他想,“轉過來,彼得。我就在你後頭。”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使勁地想。
但是沒有用,他還是沒有轉過來。
我乾脆站到了他旁邊,但他把手插到兜裡,往操場裡頭走去,想找別人一起玩。我知道彼得一定特別想念我。就算是沒有人想我,彼得也會想我的。我敢在這件事情上跟任何人打賭。
“我在這兒,彼得,就在你旁邊。”
但是他還在四處張望。
“是我,哈里,我是哈里。”
彼得跺了跺腳,把手從兜裡掏了出來,看樣子天很冷,他往手裡哈了哈氣,然後兩手一插,夾在了胳肢窩下面。
以前,在課間我和彼得經常踢球,特別是上午這個大課間,我們總要踢一會,有時我們也玩手球。就算是下雨,我們都要在操場上玩。在教室裡,我們還愛玩“海盜船長”、“找土匪”或者其他什麼別的遊戲。反正我們總是有的玩。
現在彼得只有一個人了,沒人陪他玩了。看他真是有點可憐,他再也沒有我跟他做伴兒了。每個小孩都和別人一起玩得特開心,只有彼得一個人在旁邊待著,當然我跟他一樣在操場上也是一個“人”。但是彼得還活著,這就是跟我最大的區別。彼得就在操場上孤零零地站著,等著看有沒有人叫他一起玩。
“嗨,彼得!”
彼得四處看是誰在叫他。
“彼得,彼得!”
是壞小子傑菲·唐金斯在叫他。
彼得沒理他,我也沒理他。但傑菲又叫了。
“彼得!嗨,你耳朵被堵上了嗎?你聾了!”
傑菲只會說這一套,從來不會說好聽一點的話。
“你要幹什麼?傑菲。”彼得開口了。
傑菲差不多跟彼得有20米遠,他這時手裡還抱著那個足球,顯然沒有人願意和傑菲一起玩。
“踢球嗎?彼得,”傑菲說,“你在那邊,我就在這裡,咱們來回踢。”
彼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