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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他確信自己將會發現人類的命運,這種命運脫離了時代,而且能夠告訴他某種關於自然的全新之物。為此,在1819年這個秋日裡,奧托醫生坐在了諾基思蓋德的貝爾福夫人公寓前排的座位上,以便“精確”測量一位少年的頭骨,這個少年剛剛來到這個城市,他的女主人稱他是“一個純潔的年輕人”。奧托醫生希望這個男孩能夠擁有某種天才的特質,自然哲學家亨裡希?斯蒂芬斯曾經討論過這種天才的本質:天才不僅是一個打破自己面前所有規律的人,而且始終是時代的先鋒。
奧托醫生沒有失望。這個醜陋的男孩約6英尺高,不僅身材瘦高,四肢寬大,而且行動笨拙。他是一個來自社會最底層的典型,身上裹著破舊的褐色外套,袖子幾乎裹不住長長的胳膊和手指,胳膊和手指下垂,指著一雙破爛不堪的大靴子。他圍著一條俗氣的棉圍巾,圍巾緊緊地纏著細長的脖子,使他那長著金髮的腦袋看起來好像要脫離他的身體。他蒼白憔悴的臉上有一雙狹小和深陷的眼睛,似乎有點像猿猴。他的頭骨看起來不像是從又軟又圓的嬰兒腦袋發育而來的。奧托醫生斷定,他的頭骨周長大約25英寸,大腦大約3磅重,均勻分佈在後腦和前腦之間。後腦是獸性本能的居住地,而前腦則是智力和道德的中心,也是能夠發現人的精神構成的地方。
這個男孩非常自然和坦率。他天真無邪地朗誦著各種戲劇和詩歌的片斷,絲毫不為別人對他的觀察和研究感到不快。他唱著、朗誦著,狂熱的即興表演源自他的內心深處。貝爾福夫人的客人們被吸引住了,都注視著這個男孩的表演。當客人們起身要去吃晚飯的時候,這個男孩蹣跚地走向門坎。在餐桌上,他高興地把三明治塞進嘴裡,當他迷惑地環顧四周的時候,幾次碰掉了自己的刀叉,嘴裡還嘟嘟囔囔地冒出一連串狂熱的話語。
“天才是神秘的象形文字。”奧托醫生多年後在自己的回憶錄中這樣寫道。觀察著這個腦袋,他想把它列入自己所收集的眾多19世紀的丹麥人頭骨之中,這些頭骨都被他捐贈給了哥本哈根大學。在1819年的那個秋夜,顯然,這個有著一副飽經滄桑的面孔和一雙深陷的小眼睛的男孩可不是當時眾多的江湖騙子和魔術師中的一員。他無法使集市上烘烤的羊頭髮出哀鳴或者使雪球燃燒,也不能吞下滿桶火焰和講出各種謎語,比如:“當你們動腦筋尋找我的行蹤時,我是某種東西,可一旦你們發現我時,我就什麼也不是了。請問我是什麼?”
是的,他是誰?這個陌生的男孩是誰?他來自哪裡?又將去向何處?這就是卡爾?奧托醫生的好友,作家切斯特?馬賽厄斯?蒂勒某天問自己的話。那天,他正坐在位於甘默爾?斯特蘭德的住所裡,記錄自己從農民那裡收集來的民間傳奇和故事。這時,突然傳來了很響的敲門聲。
“請進!”蒂勒說。他背對著門坐著,繼續寫著。敲門聲更大了。一會兒,門開了,進來了或者實際上是感覺到進來了一個高個、瘦弱的男孩。他的樣子十分古怪,站在門口看著蒂勒,然後突然摘下帽子,用力揮著胳膊。“請問我可以用我自己寫的一首詩來表達我對戲劇的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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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野蠻人(2)
蒂勒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這位小客人已經開始背詩了。他在朗誦完最後一句時,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沒有任何停頓或過渡,更不用說介紹,便開始表演亞當?奧倫施拉格的戲劇《海格巴特和西格納》中的一個片斷,並且一人飾演所有角色。這個男孩忘卻了自己周圍的環境,完全沈浸在虛幻世界之中。蒂勒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驚詫不已,卻又沈醉其中。他以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節奏表演到了結尾,然後以即興創作的收場白圓滿地結束了整場表演,緊接著是一個舞臺表演式的深鞠躬,隨後,他抓起門邊的帽子,悄然消失在樓梯中。
這位民俗學者從未忘記這次令人驚訝的偶遇,那個男孩雖有點胡攪蠻纏,卻又天真可愛,就像蒂勒本人一樣,是鄉村民間故事中無窮想象與大城市沙龍之間的使者。在大城市的沙龍里,矯揉造作的人們探討的是人性的歷史和自然之源。
直到這次突如其來的拜訪過後幾天,蒂勒才知道這個陌生的男孩是誰。在鎮裡的一次晚宴上,其它客人碰巧提到與一個14歲男孩不期而遇的經過,這個男孩自稱是“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是一個已故鞋匠的兒子。最近,他拋下歐登塞的貧窮母親,背起了行囊。行囊中,只有在皇家劇院表演的夢想、對上帝的虔誠和對英雄總在最後獲得勝利的故事的深信不疑。他說,成為一名演員是他生活中唯一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