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外國月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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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訪問學者（二）

這時，臥室裡的電話鈴響起，不知是周圍太靜，還是鈴聲太大，鬱琴驚得身子輕輕彈了一下。吳毅說了聲對不起，就往裡奔去，又轉身將房門虛掩上。金沁剝了只香蕉吃，有點餓了。鬱琴摸了摸咖啡杯，還剩下半杯咖啡有點涼，沒了先前的濃香，她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吱——”地風把虛掩著的門吹開了一條口，吳毅的聲音低低的，坐在廳裡的女人都是學語言的，對語氣極為敏感，覺得空氣中有點異樣，他是在和女人說話，金沁不由得望了望鬱琴，眉毛揚了揚，鬱琴笑了笑。兩人聊起了去美國的幾個英語系的同學。金沁眼睛一轉，笑道：“你同我哪天一起去我同學徐立勇的公司，聽他說他們那裡打美國的電話免費。我們去聊個痛快。”鬱琴聽了也很高興，想起杜萌來。正說著吳毅很快地結束了電話，已站在了眼前。窗外的太陽陰沉了下來，金沁要鬱琴趕快出去一起拍張照，鬱琴想也好給凌老師看看，兩人靠在低矮的院牆邊，身旁立著幾棵修剪成歐洲園林幾何形狀的樹冠，也辨不出它們原來的面貌，她們站在樹旁，留了兩張影。

接著，他們在房前屋後轉了轉，金沁感慨地說：“說真的，要說城市溫哥華比多倫多還要漂亮乾淨。為什麼同學大多都聚在多倫多？”金沁偏過頭，是在尋找著答案的表情。吳毅看著路說：“那是因為溫哥華是個旅遊城市，稅收高，找工作難的緣故。”金沁頓悟的樣子，“哦”了一聲。鬱琴接話道：“金沁，你們一行第一站早已遊過了溫哥華；我的行程只好把溫哥華放在最後一站。”金沁若有所思地說：“溫哥華是加拿大離亞洲最近的城市，兩種安排都合適。”吳毅不解地問：“你們為什麼不同行？”鬱琴跟他解釋就說起自己去英國留學的事，吳毅彷彿早有耳聞，問起了凌老師家裡的情況，鬱琴告訴他凌老師去過一趟澳大利亞探親。金沁有點走神，低頭在想著自己的心事似的，沒怎麼插話。

回到屋裡，吳毅笑道：“今晚嚐嚐我做的快餐。”鬱琴跟在後面道：“你還會做飯？”吳毅側過頭來笑道：“不怕你們笑話，我還是剛跟朋友學的，很方便做。”金沁反客為主地吩咐道：“那好，就讓鬱琴當你的下手，切菜。我就不再進廚房，太擠了，我會礙手礙腳的。”說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人一笑，吳毅忙把電視遙控器遞給她，說：“看看電視，餓了，先吃點巧克力。”

吳毅從冰箱裡拿出一袋子菜，說：“這是兩個人共用的廚房，東西零亂得很。”說著倒入不鏽鋼池子裡，有紫皮洋蔥、西紅柿、嫩綠的黃瓜。鬱琴洗著菜，客套地說：“兩個人用還好。”吳毅將飯煮上，毫不迴避地說：“搬來之前，我暫住在劉亞嵐和她丈夫租住的一套房子裡，他們夫妻經常吵架，我最近就搬了出來。”鬱琴知道劉亞嵐對他一直是單相思，有點驚訝他的誠實和坦然，便說：“這樣讀書，會清靜得多。”吳毅往碗裡打了兩個雞蛋，一磕一下動作連貫熟練。鬱琴問：“吳老師，今天菜需要什麼樣的切法？”吳毅側過頭來，覺得自己掌握了主動權，笑道：“鬱老師，今天你聽我的指揮。洋蔥、西紅柿都切成粒，黃瓜切片。”

吳毅用筷子攪著雞蛋花，那筷子擊打著碗沿，像敲著邊鼓。兩人一時也找不到話題，不知說什麼，吳毅就問鬱琴這次來加拿大多長時間。鬱琴切著菜，告訴他一個多月。吳毅開火煮飯，問道：“佈置你們要完成些什麼學術方面的任務？”鬱琴說：“去參觀觀摩加拿大城市的先進環保技術的發展，還要到各大學參加學術活動，回去三個月後交論文。”吳毅一面洗銀鱈魚，一面一語雙關地說：“旅遊起來，加拿大到處風光綺麗，但在這裡生活又是另一回事。”鬱琴便問：“你在這裡還習慣嗎？”吳毅說：“來這裡兩年了，還習慣。”鬱琴想起凌老師跟他們主動牽線這回事，吳毅也很少談及，來一趟總要回去有個交待，她正想著試探性地問一問。這時，金沁站到了門口，說：“電視沒什麼好看的，要不要我幫忙？”吳毅說：“不用了，洋蔥粒還是我來切，弄不好就會要流眼淚。我有個好辦法。”只見他將刀淋上水，再切，等切完，他眼裡還是噙著淚，金沁在一旁笑道：“是鱷魚的眼淚。”

鬱琴和金沁一起出了廚房。吳毅在爐灶前，小心翼翼地將銀鱈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