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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起胸膛,微閉雙眼,憑藉著軍人走姿的敏感度,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感覺我就是林中的仙子,曼妙的舞步踏出一個又一個或淺或深的腳印,似有雨點打落在身上,睜開雙眼,漫天飄舞的雪花從天而降……
舞臺下,如雷的掌聲傾瀉而出,我羞紅著臉站在舞臺的最前端,不知道該如何擺造型,我匆忙地轉個小圈,往後走去。
“站著別動。” 撞進的胸膛堅實而溫暖,熟悉的氣息籠罩著我,早就知道他會出現,卻不曾想他如此突兀地冒出來。他腳上的石膏已盡數除去,挺拔的身姿屹立在舞臺的中間。妖孽就是為聚光燈而生的。
“放開我。”我低聲喝道,臺下無數雙眼睛正注視著我們,我不想給他難堪。
此刻的他身著鐵灰色的禮服,許久不曾打理的頭髮已經不再是貼著頭髮的板寸,用髮蠟揉搓出凌亂的感覺,不羈地張揚在他的頭頂上,天上的衣架子即使身著皺巴巴的病人服都能穿出韻味來,更何況是剪裁合身的昂貴禮服。
禍害就是禍害,就算我拼了命想要逃離,卻還是忍不住將目光人停駐在他的身上。
周遭的音樂戛然而止,臺下一片寂靜,似乎都在期待著什麼。我不明所以地望向舞臺的背景,巨大的鐳射燈光打出夢幻般的字幕——“marry me……”
“小欣,嫁給我……”魅惑般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我應該喜極而泣,感動到不行。
可是我發現自己呆若木雞,不是被嚇到,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在2009年12月31日之前,於培樹做出這樣的舉動,我一定會感動到爆,喜極而泣,痛哭流涕,是最低層次的感動。我會大聲宣告我是於培樹的女人,此等妖孽今生非我莫屬,閒雜人等免進。
可是,一切都變了。我的世界裡不能容忍謊言,我所受的軍人薰陶中告訴我軍人的責任在於戰場。我無法容忍一個開赴前線計程車兵,將傷勢最大化,以延長他治療的時間。這是逃兵的行徑,我的世界裡只有為了國家利益浴血奮戰計程車兵,沒有為了個人利益而逃避責任的軍人。
我愛你,並不表示我能接受你的所作所為。我並不指望我的男人是英雄,但他至少不應該是懦夫。
萬籟寂靜的會場人人屏息凝視,我知道他們希望聽到我說“是的。”。
可是,我說不出來。對不起,培樹,我也有我的原則……
我推開於培樹,大步往後臺衝去,腳上的水晶鞋突然崴向一旁,我在中途跌倒,耳後的百合飄落在舞臺上。
為什麼要讓我如此丟臉,這應該是我期待中最完美的求婚,完美的男人,完美的氛圍。只有我是不完美的……
“童小欣,你到底在幹什麼?”我感受到他的怒氣,他從未對我發過脾氣,他的嗓音告訴我,他在生氣。
“不要你管。”我掙扎地站起身來,跛著腳往後臺走去。臺下一片譁然,然而我已無瑕顧及。
他什麼氣啊,我還沒發火呢。他有什麼理由發脾氣……
越過後臺所有期盼的眼神,我身著單薄的禮服往大門口走去。
“童小欣,你給我站住。”
喊什麼喊,老孃幹嘛要聽你的。腳上傳來的微痛感讓我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什麼水晶鞋,一點都不實用。
一股力道擄住我的胳膊將我往後拉住,“童小欣,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突然消失,為什麼拒絕我?”
他噴火的雙眼注視著我,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然而,我並不害怕。“我想你最好先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偽造病歷資料,為什麼裝病,為什麼騙我……”幾乎是用喊的,我把內心的問題通通叫喊出來。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手上的力道微微消失。
“我不需要解釋,於培樹。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你所有的行為都是卑劣的。首先,你是一名軍人,軍人的首要責任是什麼?是保家衛國,是肩負著保衛自己家園和親人的責任。而你都幹了些什麼?身為國家重點培養的特級飛行員,在國家需要的時候,你卻在裝病搏同情,你的行為就是逃兵的行為。你撒謊,你裝病,你讓身邊的人跟著你一起撒謊,而他們也是軍人。你想過沒有?”我痛心,我難受,為什麼如此出色的人要做出如此卑劣的行為。
“你都知道了?”他鬆開我的手,嘆了口氣。
“呵呵。”我怔怔地看著他,“你認為你掩飾得很好嗎?”我只是單純,但我並不笨。
“我只是想爭取多一點時間陪你。”他的目光中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