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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僧過來,都被永誠的舉動驚呆。覺通瞪著眼道:“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一凡撫摸著永誠的頭頂,流著淚說:“怪不得昨晚你向廚師要了半碗油,原來是為了燃指。這做法,非凡夫能為呵!”
接著,一凡向眾僧講了永誠的出家緣由:這永誠——昨天他還是小魏——是他的高中同學,前幾年經商賺了大錢,於是就花天酒地尋歡作樂。這天酒後小魏去到歌廳玩,找小姐一起唱歌,沒想到點了一首臺灣歌星齊豫唱的佛歌《懺悔文》,一下子把他驚醒了。從此他找來許多佛書看,越看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就皈依佛門做了居士。做了居士還是做生意,但生意場上的聲色犬馬時時誘惑著他,讓他內心不得清淨。前幾天他聽說在疊翠山讀佛學院的老同學回了家,就主動找來要求出家,決定徹底擺脫那種罪惡的生活。
慧昱說:“在佛祖面前,我們人人都不潔淨。來,咱們和永誠一起懺悔吧!”於是大家站在永誠身後,雙手合十高唱:“我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瞋痴,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唱完,一個個五體投地,深深頂禮。
等永誠手上的火苗再一次黯淡下去,慧昱和一凡扶他起來,走出大殿。回寮房看看,永誠的那一截指頭上布條已經成灰。慧昱找來紗布給他包上,陪他坐了一會兒,才回自己房中睡覺。
次日,他再去看永誠的指頭,見上半截的肉已經脫落,只剩下一截白生生的指骨露在外面。他給敷上消炎粉,包紮一番,囑咐他千萬不要沾水。
芙蓉山的三項儀式定在8月18號上午9點18分。經過緊張的的籌備,各項工作基本就緒。頭一天下午,飛雲寺張燈結綵,橫幅高掛,一條紅地毯從山門直鋪到大殿和法堂。有關領導和來賓陸續乘車上山,入住芙蓉山莊。省宗教局馮副局長、省旅遊局衣副局長都如約來到,衛萬方和雲舒曼盡下屬之禮,不離左右。本地和外地的旅行社來了幾十位經理,紅男綠女南腔北調。
佛教界來賓卻只有明洲的法杲和###。頭幾天,衛萬方打電話給馮局長,讓他來時帶幾個省佛協領導,可馮局長很快回話,說佛協會長觀如長老年老體弱來不了,幾個副會長也都有事不能過來。覺通說,明若大和尚是我的院長,怎麼能不來呢,我親自請他!就撥通電話說:院長,我是你的學生覺通,我在芙蓉山飛雲寺作了住持,請你親自來送座好不好?大和尚卻沒答應,說他那天真的有事。覺通灰著臉放下電話,郗化章說:明若不來,我請明洲普照寺的法杲,他也是省佛協副會長。但郗化章撥通的卻是通化寺###的電話,先請他過來,等他答應了,又讓他代請法杲。###在電話裡沉吟片刻說:老和尚年齡大了,怕是不好請。郗化章說:就因為不好請,我才找了你。你告訴老和尚,他如果過來,我郗化章一定要對普照寺做貢獻的。###道:那就好說了,老和尚要在簡山上造一座萬佛塔,正四處化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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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合十 第十二章(3)
慧昱在一邊聽到這些,心裡很不愉快。他想,任何事情都用錢鋪路,這郗化章也真是做得出來。另外,他請###那條獅蟲過來,不是徒增芙蓉山的俗氣與穢氣?
###開車帶法杲長老來山上住下,馮局長、衛萬方和郗氏父子便去商量,讓老和尚一個人擔當重任,先給覺通送座,再給佛像開光。法杲看看覺通,說:“送座算###的,我只為佛像開光吧。”幾個人聽了這話都很尷尬,馮局長說:“杲老,###法師目前只是個監院,送座不合適吧?”法杲說:“他就是通元寺的住持嘛。”郗化章說:“通元寺的住持不是你嗎?”法杲笑了一笑:“我何時住過,何時持過?你們別再說了,送座的就是###。”馮局長說:“既然杲老堅持這個意見,就這樣吧。###你做好準備。”###說:“我聽局長的,聽杲老的。”
慧昱晚上沒和來賓見面,他一直在寺裡組織僧人排演第二天的各項禮儀。光是出山門的迎接,就因為打傘蓋、舉幡、執手爐的三位沙彌步態不夠沉穩,走了一遍又一遍。另外幾位僧人吹打法器也不能配合默契,慧昱讓他們一直練到夜深。
直到12點慧昱才上床睡下。睡到三點多鐘,卻讓雨聲雷聲驚醒了。他起身開門,藉著閃電一看,原來寺中雲飛霧走,下起了大雨。他想,壞了,這雨要是下個不完,會誤大事的。
直到打板起床,雨還沒有停下。上完早課,過罷早堂,大雨依然滂沱不止。覺通在大殿裡急得直跺腳,郗化章穿著雨衣從山莊過來,也是眉頭緊鎖。本來,為了讓開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