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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孟懺掙扎著給方建勳打電話,可是方建勳的手機已經關了。她打算去醫院,看看錶才凌晨兩點,心想等到天亮吧,就繼續趴在那裡強忍著。
可疼痛沒有絲毫的減輕。她抱著肚子打滾兒,她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她汗滾涔涔,她一陣陣昏死過去!
在疼痛中,孟懺更加體會了佛祖所揭示的人生之苦,理解了為什麼古往今來有那麼多的人皈依佛祖,虔敬苦修,想徹底地拋卻肉身跳出苦海。
南無釋迦牟尼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孟懺一邊默唸這些,一邊艱難地爬向了佛堂。爬到佛像前,她連叩幾個頭,痛哭失聲:佛呵,菩薩呵,你們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佛和菩薩端坐於佛龕,居高臨下,向她投以悲憫的眼神。
孟懺還是疼,還是疼。
佛呵,菩薩呵,你們為什麼不救我,讓我繼續遭罪?為什麼?為什麼?難道這是前世的因果?那你們告訴我,我前世到底做了什麼孽,有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佛和菩薩依舊看著她緘默不語。
孟懺咕咚咕咚叩了幾個頭,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哭。滾了一會兒,哭了一會兒,一陣更加猛烈的疼痛襲來,她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爬到客廳看看,時間接近五點。覺得肚子還疼,她爬到電話那兒,撥下了“120”三個數碼。
之後,她又疼昏,直到捶門的聲音把她驚醒。她掙扎著去開啟門,兩個穿白大褂的大夫和對門的女鄰居小路站在外面。小路說:“孟姐你又犯病了是吧?來,我扶著你,快下樓上車!”等站起身來,孟懺卻覺得自己的褲襠溼漉漉的,明白經水已經下來,便羞愧地讓大夫稍等,自己在小路攙扶下去衛生間收拾了一番才走。
住進明洲市人民醫院婦科,掛上吊瓶,孟懺的疼痛才稍稍減輕了一些。小路在一邊撅著嘴說:“做女人真是不好,麻煩太大了。孟姐,下輩子咱做男人吧!”
孟懺勉強一笑:“做不做男人不要緊,要緊的不要做我這樣有病的女人。像你,身體棒棒的多好!”
小路說:“身體棒又怎麼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路說的這話讓孟懺莫名其妙。雖然對門住著,但她並不瞭解小路的底細,尤其是她的男人似乎有些神秘,好幾天才回來一趟,而且都在晚上。
看看時間到了七點,小路去買來了早飯。孟懺勉強喝下一碗小米粥,便向她道謝,讓她回去。小路說:“你自己在這裡能行?”孟懺說:“行,沒事。”小路便起身走了。
等她走後,孟懺摸出手機給方建勳打。這一次通了。方建勳開口就問為什麼用手機給他打電話,是不是又犯了病在醫院裡。孟懺說是,已經用上藥,不太疼了。她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方建勳說,那車煤今天發走,下午去買機票,明天就可以回來。孟懺關上手機想,到底是夫妻,不用明說就知道她又犯病住院。心中一股暖意上來,疼痛感便輕了許多。
白天連掛三瓶藥水,還吃了三次止痛藥,她沒有再疼。但到了半夜,藥勁兒敗了,她又在病床上呻吟打滾兒。護士過來給她打了一針,也沒見有多少效力,她只好抱著肚子捱到天亮。
這天下午,方建勳果然來了。此時孟懺已經不太疼痛,便坐在床上打量丈夫。丈夫生了一張娃娃臉,已經三十七歲了還白裡透紅。孟懺欣慰地說:“整天倒騰煤,也沒把臉染黑呵。”方建勳卻拍拍心口:“臉沒黑,這兒黑了。”孟懺問:“什麼意思?”方建勳說:“整天忙著行賄,這心能不黑嗎?他媽的,現在車皮越來越難搞了,原來弄到一輛車皮使三五萬黑錢就行,現在都漲到七八萬了!漲到這麼多,不走對門檻也弄不到。原來光在山西跑跑就成,現在山西鐵路部門掌握的額度根本打發不過來,我只好到北京找關係。也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我送上錢去,山西那邊就接到北京的電話,指示他們馬上給鑫匯能源公司安排一個車皮。如果不這麼弄,我只好在山西過年了!”孟懺目光柔柔地看著他:“建勳,我晚上回家炒幾菜,好好犒勞一下你。”方建勳說:“你還沒有好利索,今天就不要回家了。”孟懺說:“沒事,根據往常的經驗,今天夜裡不會太疼,不用打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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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合十 第三章(4)
回到家,孟懺果真挽挽袖子,去廚房忙活起來。等把方建勳愛吃的幾個菜端上桌,方建勳一邊開酒瓶一邊問:“孟悔呢?”孟懺便把孟悔去疊翠山的事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