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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樹鮮花,廳臺樓閣,在淡淡早霧中,靜靜矗立,給人溼漉漉的感覺。她儘可能避開一些敏感的話題,一路上我們沒有多少交流。進入公園,她漸漸活躍開了,指指點點著說,如果要畫畫取景,最好早晨,或黃昏。大白天的,光線太明亮,綠樹鮮花,田疇河岸,也失去了神秘朦朧的美感。再說,也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那麼,進入這條碧綠的小溪,今天,我們純粹為了遊山玩水,你說好麼?我說,好啊!不過我還是帶了攝像機,把那些我認為最美的山光水色,拍攝下來,留在記憶裡。攝像機好比儲存器,資料放在那裡,即使以後創作不能用上,看了它,至少也可以加深記憶。那麼,她說,我們划船遊覽這條無名的小溪吧!我看了看溪裡的水,雖然很綠,很清亮,但是藍幽幽的,不知道有多深。安全第一。我說,我們都不是划船的高手。出了事怎麼辦,翻了船掉進溪裡餵魚,我們可能是它們最難嚥下的一頓美餐。她說,不要開玩笑了,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難道你認為我們之間所承受的苦難和災難,還不多麼?沒那麼厲害的,我說,在烏溪河邊長大,這點水不可能把我淹死。真掉下去,我不是可以再演一出英雄救美麼?誰救誰還說不定哩!她說,你不知道我家鄉那條河,平常多清秀明亮,山洪暴發時,也是一片汪洋。我也曾在那條河裡,和我父親、哥哥一起捕魚撈蝦。我們都不要提當年勇了吧。我說,真掉進水裡,向岸邊撲騰,我倆這樣的身材、姿勢,別人看來也非常不雅觀吧。她低下頭,想想,淡淡地說,逃命啊!誰還管雅觀不雅觀!算了,還是請個導遊吧,讓他划船,安全些。柳樹下,一群好奇地遠望、欣賞著我們裝束打扮的姑娘,聽說要請導遊,爭先恐後地跳下通往小碼頭的石階,去解系在水岸鐵樁上的繩索。她叫開唧唧喳喳的導遊小姑娘,然後,招來一位大大咧咧的老船工。老船工臉膛紅潤,穿一件黃馬夾,一部蒼蒼白髮,梳向腦後,結實的身軀,一看便知他是個會水性的漢子。瑁黧告訴我,這種船工,她從小見得多了。在她記憶裡,父親和哥哥,常年都和船打交道。如果把繞過我家鄉小鎮的那條河和這條小溪比較,這點水,簡直不值一提,你還說我們會有生命危險嗎?我說,還是穩當一點好,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於是,我們付了錢,劃了一隻撐著綠色船篷的小船,沿著清清的溪流,向雲霧蒸騰的神秘上游劃去。明澈的小溪兩旁,翠竹蔥蘢,林木繁蔭。粉紅的迎春花、紫色的牽牛花,河岸上瓜棚豆莢,纏繞著淡淡的霧氣。我問划船的老人,這條河水的源頭在哪裡?他說,可能在貴州,或者湘西。這麼看來,我們的遊船盪漾在這汪碧綠的水上,也飄蕩在遠山遠水中了。岸上的樹林,漸漸茂密起來。樹叢中露出一截高高的懸崖。懸崖頂端覆蓋著濃濃的青藤,紛紛繞繞地垂在河水中。老人說,那裡曾經是一個防空洞,是為了躲避當年日本人的飛機轟炸修建的。防空洞旁邊,還有一個隱秘的深洞。當年洞裡藏著這個城市抵抗日寇侵略的發報機。我仔細看了黑森森的洞口,裡面亂石嶙峋。那時的人們在戰爭中的生存智慧,真令人感動。瑁黧抬起頭,輕輕瞄了我一眼,提醒我不要在咱們純粹的山水遊玩中,想到戰爭、想到詩歌、繪畫和藝術。離開防空洞,前面的溪流更加寬闊。兩岸高高的樹林、茂密的枝葉,似乎交接攏來,擋住了天空璀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一縷縷魚鱗似的光芒,從晴朗的天空斜射下來,給遊動的小船、水面和我們身上,灑上斑駁的光影。老導遊輕輕划著船,用平靜的語氣,給我們講述著河岸兩旁的故事。那一叢香樟樹林中,露出的隱隱紅牆和青青瓦簷,曾是當初國民黨的陸軍學校。我問,陸軍學校?也會設在這片風光如此秀美的地方?當然,老人說,主要是為了躲避敵人的轟炸。那麼,我問,作為陸軍學校之前,這棟樓院,是誰的呢?他說,原來是一個大地主的私人住宅。後來,抗戰興起,大地主把他的住宅貢獻出來,交給了當時的政府使用。哦,已經逝去的往事紛至沓來,我想,總有些痕跡,留在這片山水上,怎麼也抹不去。清風拂柳,幽洞殘壁,記載著的故事,曾經如此可泣可歌。哪怕就是一次簡單的旅遊,也會使我們聽到咆哮的土地上,一場場戰爭的吶喊。小船繼續前行。駛向一座浮在水中的小島,島面覆蓋著蔥綠的植被。老人說,那個小島上,曾駐守過一位坐鎮西南的將軍。他的部隊,在軍閥混戰中,戰功赫赫,轉戰千里。後來,政權更替,內部傾軋,他的隊伍被殲滅在小島背後的獅子山,只有他一個人穿過槍林彈雨活下來。為了紀念跟隨他轉戰的陣亡將士,他把軍裝馬刀隨身攜帶的左輪手槍,埋在了這座小島上。後來,人們把這座船形小島稱做“息兵島”。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