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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燦爛而又悽清的美。不用說,我們都把那種美,賦予了一個個和它有同樣品質的女人。女人的生命如梨花開放,燦爛無比,動人無比,而濛濛細雨飄灑的春天,帶著一汪汪動人水珠的梨花,美得使人憐惜、使人哀婉,也許就是女人生命隕落之前,最美好的顯示。那是一種和桃花不一樣的燦爛,不一樣的悽美。我似乎記得,在女兒山的月光中,沒有答應和莫尚一起到香港的易安,聽說莫尚把莎莎帶到了香港之後,她手中的畫筆突然掉了下來。望著她面前雕塑的那座飛天的女神,易安齊耳短髮,無力地披在肩頭上,低下頭……她那清麗而動人的眼神,望著女兒泉瀑布,飛天的身影,白淨的臉龐,露出的那一縷哀傷,也許就是梨花一枝春帶雨的動人寫照。當然,這不是完全寫照。真正完全的寫照,我想可能就是我想象中的瑁黧,因為她那枝梨花已經在風雨中完全凋謝。而佳葦,聽說她的男友剛強得了很嚴重的高原病,她在飛機場和我告別的時候,丹鳳眼裡投來的那抹悽然的目光,也可能有梨花春雨的痕跡。但是,真正在現實生活中,我們能夠看到的美麗女人透露出來的那種深深哀傷,因為愛情,因為命運的挫折,流露出來的那種哀傷,實際上都完全不能算作徹底典型的梨花春雨。我記得,當年“文革”回到烏溪小鎮,我和柳如風老輩一起在寒風凜冽的冬天,在老君山、大王坪、女兒坪的山谷中,挖來一捆小小的梨樹的枯枝樹苗。開春了。我和如風老輩,把梨樹枯苗,大約在春節,栽在烏溪小鎮吊腳樓前面長滿桑樹的河灣裡,居然大大小小全部成活。柳如風早年的妻子桑家小姐,死後就埋在那段桑林密佈的河灣。當年春天,成活的小梨樹苗,綻放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那時,我即將離開烏溪小鎮,到我們那座城市的美術院校學習。後來,當我《國色Ⅰ號》油畫系列作品——飛奪瀘定橋之類,發表出版獲獎那年,我回到烏溪小鎮。那是秋天。如風老輩告訴我,我們當年在河灣裡栽的那些梨樹完全成活,每年春天,碧波盪漾的河灣,青翠桑樹林中一樹樹梨花,嬌豔似雪,燦爛若霞。那些梨子成熟很晚,皮薄肉嫩,脆甜,一放進嘴裡就化渣了,每年花期都特別遲特別長,一直要等到和老君山巔桐子花一同凋謝,不用說,它們必須經歷同一場風雨。那些雪白的梨花和脆甜的梨子,是不是佘三娘、田翠花、歪脖子紅軍大姐、柳水英、柳水靈,送給烏溪小鎮上的人們最深情的禮物,或是她們潔白如玉的生命像徵呢?
畫家(9)
國色啊!
為憋在心中急於完成,又無力完成的《國色Ⅱ號》系列油畫作品,我終於踏上了那條神往已久的通往祖國大西北的遙遠路程,尋找和感受我那出塞的昭君,一顆美麗流浪的詩魂。
出塞(1)
國色,國色啊!
那是我永遠也還沒有完全描摹出來的全部藝術主題!在遙遠的越國,我看到西施、范蠡和吳王之間,情感糾葛生命糾葛捲起的國色,戰爭的凌厲和肉體的悽美,橫絕太空!既是國,也是色啊!趙飛燕的舞姿,何等姣媚。貂蟬,不也是犬牙交錯戰爭中的國色麼?楊玉環是什麼樣的國色呢?還有,我夢寐思念的昭君!
正在這時,一位拍過眾多著名電視劇的導演朋友,在這個城市的郊外,一個星月迷濛路燈昏暗的小酒館找到了我。他擠弄著無比聰明的小眼睛,眉飛色舞地對我說,無事可做麼?加盟我吧,我正策劃籌拍一部古裝電視劇《王昭君》。我順口答應了他。我說行,你叫我做什麼?導演哈哈一笑說,我的大畫家,你能做什麼呢?除了美術……還是做美工吧。我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畫家,或者我僅僅是畫家呢?導演說,大名鼎鼎嘛,軍事題材畫家嘛,你的那些表現革命歷史題材的作品,已經中外馳名了嘛。我看過你那些畫,我認為你對軍事與戰爭,尤其是戰爭中的人性,有些獨特想法還沒有表現出來。我說,咱們美術界,知道我的人可能很多。可是,放在世界上,放在古今中外繪畫大師小師面前,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擺弄出來的作品,可能作為學生習作都不夠。導演說,好,你真謙虛,不過還不算糊塗,藝無止境嘛。不過,我這部電視劇,不是講一般的故事,而是表現戰爭氛圍之中的歷史與人性、情感與人生。比如,王昭君這樣一個絕色美女,她在那個時候不可更改的命運面前,怎樣選擇、怎樣面對。如果願意加盟,我們合作一次,把作品的價值和意義,詩意地真實地完美地表達出來。看看女人與戰爭之間,有什麼樣的血肉聯絡。我覺得導演的話有一定道理。我說,假如加盟到你們攝製組,除了搞煙火、除了當美工,我什麼都願意。導演說,不要開玩笑了,你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