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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三月。也許這就是天意。第二,我剛才說過今上待李元甫極為親厚,如果只是一般的刑案,他極有可能顧及李修文是李元甫獨子,而暗中放他一馬。所以李修文犯下的案子必須是讓今上極為忌諱之事,比如涉及軍權及後宮。”
顧勳又掏出那個錦袋,將袋中棋子一個個擺在石桌上,繼續道:“只有這兩件關鍵之事全部計劃妥當,方能步步為營、擺下棋局。”他輕輕捻起一枚棋子,“第一步,讓玉面羅剎在李修文回城的路上佈下迷陣,使他被困在靜雲庵的山下。再想辦法讓馬受驚將車拉走,逼李修文不得不上山求助。我早就暗中查過,那雲嬪雖被送到庵中修佛,卻並不安分,李修文又一向好色,這兩人撞在一起,果然如我料想的那樣乾柴烈火、勾搭成奸。接下來玉面羅剎便扮作今上親信傳旨,那靜心老尼耳聾眼花,哪裡分得清真偽。當雲嬪以為今上突然造訪,李修文跳窗逃走之時,便趁機將他打暈。”
薛玥聽得入迷,連忙追問道:“那雲嬪到底死了沒有,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顧勳嘴角勾起淺笑,繼續道:“雲嬪自然沒有死,我怎會因為要設計李修文就冒險去殺了今上的寵妃。小玥你可知道,這京城之外並不止靜雲庵一間尼姑庵,而天下的尼姑庵其實並無太大差別。所以我早就選了一處和靜雲庵相似的荒廟,把房間和院內佈置得和靜雲庵成一樣。當李修文再度醒來之時,他根本已經不在靜雲庵內,他看到的血、內臟和頭顱都不過是玉面羅剎隨便找的一具死屍易容出的假象。李修文乍見如此恐怖的場景,又怎麼能分得清真假,他本就迷路,更不可能記得自己上的是哪座山。於是他便深信不疑雲嬪已死,有人躲在暗中想要害他,也才能自此越陷越深。”
薛玥終於,介面道:“然後那日你就想辦法弄到了那張京衛防布圖,趁他不在府內時,偷偷藏在了他房裡。防布圖失竊,必定驚動整個京衛營,楊榮安身為侍衛也一起查詢真兇。所以李修文找不到楊榮安,便只能來找你。”
“沒錯,”顧勳捻起第二枚棋子,輕輕放下道:“這一步也多虧了曲玲瓏從中牽引,將李修文故意引到我提前佈置好的房內。我讓玉面羅剎扮作含煙,又在房內的薰香內加了攝魂香,這香氣吸得多了便會使人神智不清、生出幻覺,玉面羅剎本是百毒不清之人,可李修文在房中呆了足足四個時辰,足以令他此後幾日都渾渾噩噩、難以清醒。”
他再捻起一枚棋子繼續道:“不過僅靠那香還是不夠保險,下一步便是偷偷把那顆假冒的雲嬪頭顱放在他床上令他成日處於惶恐中。李修文經歷了這樣的折磨,必定難以保持正常心智,極有可能對身邊的一切產生懷疑,尤其是那日,我讓玉面羅剎穿著楊榮安的裝束故意站在窗前讓李修文瞥見,這樣他遲早會懷疑楊榮安和此事相關。”
薛玥歪著頭想了想,又道:“所以你後來故意讓李修文上酹月樓給我賠罪,就是想再找機會單獨見他,繼續挑撥他和楊榮安的關係。”
顧勳瞟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惋惜道:“我可是真的讓他去給你賠罪的,他竟敢動你的心思,不趁此機會讓他低頭丟醜怎麼解恨。可惜你偏偏不願去,白費了我這番苦心。”
薛玥嘴角一撇,道:“我就是不想見那個噁心的小人。再說也並沒有白費啊,我可是足足得了五百兩銀子呢。”
顧勳望著她得意神色,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隨後又拿出最後一枚棋子,道:“那日在酹月樓我又加了些攝魂香的分量,然後故意在話中把所有的線索都引到楊榮安身上,李修文那時已成驚弓之鳥,又受攝魂香的影響,於是便篤定楊榮安便是在背後害他之人。他受我引導,終日疑神疑鬼,只要有所懷疑就會不顧一切搶先下手。最後,還是你那千機筒起了大作用,竟能讓李修文尋到機會殺了楊榮安這樣的高手。”
薛玥把所有環節拼湊起來,覺得果然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難怪那李修文只能毫無防備的深陷其中,無法脫身。於是忍不住撫掌道:“果然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他們當日聯手害死段老爺一家,就該想到會有此下場。也多虧有顧大人神機妙算,才能讓這惡人伏法,幫段老爺和穆大人報仇。”
顧勳望見她小臉上露出的崇拜之意,心中湧起無限滿足。此時張衝突然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望見坐在一邊薛玥,又將話生生嚥了下去。顧勳望他一眼,擺手道:“不必顧及她,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張衝這才連忙開口道:“李元甫不知聽了何人報信,兩日前就從洛水出發,如今已經到了衡州的驛站,只怕兩日之內就能抵達京城。”
顧勳猛地一驚,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