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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似明月我似霧,霧隨月隱空留露。
君善撫琴我善舞,曲終人離心若堵。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魂隨君去終不悔,綿綿相思為君苦。
相思苦,憑誰訴?遙遙不知君何處。
扶門切思君之囑,登高望斷天涯路。
酹月樓一間廂房之內,絕色女子琵琶斜抱,素手輕撥,紅色紗衣之下,隱隱露出雪白皓肌。珠玉之聲輕啟,一時間,房內宮商相應,嫋嫋盈耳。
薛玥趴在案几之上,一曲聽罷,已經有些迷醉,輕聲道:“曲姐姐可是在思念什麼人?”
曲玲瓏眼波一斂,玉指隨意撫著琴絃,不成調的琴音如水波微漾,又似聲聲輕嘆,“想不到小玥小小年紀,也能聽出這曲中深意。”
薛玥笑道:“曲姐姐生得這般貌美,詞曲、音律無一不精,京城的王侯公子們都以見你一面為榮,難道也有求之不得之人嗎。”
曲玲瓏抬眸,嘴角牽起一抹苦笑:“說到底不過藝伎伶人而已,那些人當面殷勤討好,背後又何嘗瞧得起我,也只有小玥才會視我如此之高。”
薛玥嘴角輕撇:“那些什麼貴門公子,若不是靠家族蔭庇,根本一文不值。曲姐姐才幹過人、技藝高超,哪裡需要低他們一等。”
曲玲瓏掩嘴輕笑:“若這京城上下,都似小玥這般思想,就不會有那麼多攀附權貴、溜鬚拍馬之人了。”
薛玥見這一笑燦若春花,自己雖身為女子也不禁看得有些心動,忍不住問道:“究竟是怎樣的男子,才能擄獲曲姐姐的芳心呢。”
曲玲瓏笑容漸斂,眼中似浮上一層薄霧,手中琴音再響,這次奏出的卻是繾繾綣綣,如綿綿情話在耳邊細語。
她的聲音幽幽沉沉,隨琴音飄蕩:“這首釵頭鳳的曲子,便是他為我所做。初識那年,我十三歲,他十五歲,他隨父親來我家做客,對我一見傾心,我們兩家本是世交,也就順勢為我們定下婚約。臨行之日,他以一朵薔薇為簪,誓言再見之日,為我換上一隻真正的金釵。誰知僅過了一年,我爹染上了賭癮,以至家室敗落,母親鬱鬱而終,剩我孤身一人,流落藝坊謀生。本以為與他再無相見之日,誰知竟在一次獻藝之時,又和他重遇。屆時他父親已經升遷入京,我自知身份懸殊,只得對他避而不見。直到有一日,我在亭中練曲,突然聽到有琴音隱隱相和,隨著這琴聲尋去,竟看到他坐於楓林之內,正隨著我的曲調,認真的撫琴想和。後來我才知道,他並不善撫琴,但為了向我訴說心意,他日夜勤練,竟將十隻手指全部磨破。一曲之後,他自懷中掏出一隻薔薇金釵,原來數年過去,世事變遷,他卻從未忘記當日承諾。”言及於此,似是為往事所感,曲玲瓏嘴邊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
薛玥彷彿自這琴音中望見,紅葉遍染之處,一位翩翩公子,一位絕色佳人,執手相對、清音想和。一生中若得一人誠心相待,無論貴賤、不離不棄,該是何等幸運。
她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惆悵,輕嘆一聲道:“難怪那日你會一心護他。只是他既然對你痴心不改,你們又曾有婚約,為何不能為你爭取一個名分,還要偷偷與你相見呢?”
曲玲瓏似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卻又很快消失不見,她輕輕搖了搖頭,嘆道:“世事無常,豈能言盡。”隨後只是撥絃不語。薛玥只覺得琴音錚錚,飽含蒼涼之意,她雖不明這背後諸多曲折,卻也被牽起心中隱痛,一時間酸澀難忍,幾乎落下淚來。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嘈雜之聲,琴聲戛然而止。
只見綠蕪神色慌張的推門而入,道:“姑娘,李公子一定要上來見你。”
曲玲瓏眉頭一縱,語帶不悅道:“你沒和他說我今日不見客。”
綠蕪神色卻越發為難道:“是李修文,李公子!”
曲玲瓏臉色一變,隨後冷笑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薛玥不知這李修文是何方人物,忙好奇的往窗外望去。只見一位玄衣公子手持一把檀扇,周身華麗貴氣,五官生的十分俊秀,眉眼裡卻透著輕佻,身旁兩名小廝打扮的男子隨侍左右。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人,黑衣勁裝,腰身筆直,面容中盡是冷峻之色,望向這位公子時,卻透著幾分恭敬。薛玥一眼認出,這人竟是當日酹月樓命案中原本的事主楊榮安。
只見那李公子在玉臺前站定,眼神向上一掃,身旁一名小廝朝上高聲喊道:“李修文公子今日特地來見曲姑娘,還請各位行個方便,為我家公子留個清淨之地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