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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綿綿,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天一夜,如同少女變幻的心思,兜兜轉轉,來了又去。
薛玥坐在酹月樓的廂房之內,望著眼前的青色雨傘怔怔出神,傘柄上彷彿還留著他的氣息。想到昨日發生的事,心頭仍是無比紛亂,理不出頭緒。他既然說出那樣的話,為何又非要追出來給自己送把傘。想到顧勳把傘交到自己手上,自雨中離去的景象,薛玥的心又莫名有些抽痛。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地彷彿都籠罩在一片淡淡的霧色之中,氤氳的水氣一路蜿蜒至心頭,牽得屋中之人愁緒滿腹、精神鬱郁。她不由嘆了口氣,也許從頭到尾都不過是自己多想,那人胸懷丘壑、心思百轉,怎麼會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也許對他來說自己不過只是一個可以解悶逗趣的小丫頭而已。但是他偶爾流露出的溫柔,酒醉時專注的表情,又是如此真實,總能攪動她的心絃,她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期盼。
薛玥越想越亂,忍不住向前一趴,將小臉貼上桌案,沮喪道:薛玥呀薛玥,你何時變得這麼自怨自艾、搖擺不定,這根本就不是你啊!她又想起玉面羅剎說過的話:“為那人,不值得。”於是心中一酸,猛地站起,狠狠搖頭想把那人的面孔從腦海中揮去。就在這時,房門卻突然開啟了,曲玲瓏站在門口驚訝地望著她道:“小玥你在做什麼?”
薛玥被她嚇了一跳,臉倏地紅了起來,忙尷尬地坐下道:“沒事,我坐得久了,想起來活動一下。”
曲玲瓏仔細打量她的表情,覺得她今日有些古怪,卻也未再多問,悠悠走到她身旁坐下。
薛玥回過神來仔細看她,不禁有些吃驚地問道:“曲姐姐,幾日不見,你怎麼清瘦成這樣了。”
只見眼前的曲玲瓏神情懨懨、眼眶深陷,本就白皙的面容上,褪去了血色,顯得愈發蒼白。身上更是明顯瘦了一圈,讓本來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身,纖細地幾乎一折可斷,整個人柔柔弱弱,看得人心生憐惜。
薛玥見她垂目不答,忙上前追問道:“曲姐姐是病了嗎?還是,還是那人欺負你了?”
曲玲瓏忙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道:“小玥你別瞎猜了,我只是這幾日身子不適,過些日子就好了。”
薛玥見她如此也不便再追問下去,心中卻還是滿腹狐疑,隱約覺得這件事並不像她說的那件簡單。
曲玲瓏望見她一臉憋悶的表情,忍不住掩唇一笑,突然她好似想起一事,問道:“小玥現在還在順天府接差事做嗎?”
薛玥搖頭嘆了口氣,“穆大人出了這事,府衙哪還有閒心來找我,看來我得及早尋點別的差事才行。”
曲玲瓏笑意更甚,問道:“不如你到我酹月樓來做事如何?”
薛玥瞪大了眼睛望她,隨後忙擺手道:“不行!我什麼都不會!”
曲玲瓏又笑道:“你不是會武功嗎?這裡三天兩頭的出事,我早就動了這個念頭,想找個人來幫我護著,本來由小玥你來是最合適不過了。但是看你前段時間都在為案子奔波,我也就暫時放下,現在你左右無事,到我這來不是剛好。”
薛玥稍稍思忖一番,覺得這差事倒比自己成日奔波要好,不由心頭一喜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先謝謝曲姐姐了。”
曲玲瓏見她應允,也由衷地笑了出來。
這邊是言辭切切、相談甚歡,另一間房裡卻是閒閒相對,暗流湧動。
李修文執起酒杯,抬手衝顧勳道:“這次多虧有顧兄相助,才能識破穆戎的奸計化險為夷。以前的事還望顧兄莫要放在心裡,這一杯我便先乾為敬了。”
顧勳神色淡淡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李公子何須如此客氣,我也不過是依令尊大人的意圖行事。”他將酒杯放下,又望著李修文道:“我想,從楊侍衛知道那根針開始,你們就已經想好下一步計劃了吧。”
李修文面露得意之色:“沒錯,那吳徵自作聰明,哪知道楊兄使得鐵針早已換成玄鐵而制,只要火上一烤,真假立現。不過這麼快就揭示真相,又不能把穆戎脫下水,豈不是便宜了他。還好我爹計劃妥當,找到當日壓下的奏摺,又有顧大人抽絲剝繭,在堂上緊逼,那穆戎是非死不可,誰叫他作繭自縛,報應不爽。”
顧勳望了他一眼,嘴角含了一絲冷笑,“沒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他突然又想起一事,問道:“楊侍衛一直呆在牢裡,是如何把那根針的事傳到首輔那裡的。”
李修文嘿嘿一笑,道:“我爹身為首輔,自然在各部都會有些眼線,你大理寺也是一樣。”他